几年,这都要死了,作为学生的居然一点不伤感。
但霍迟真的没有任何的感触。他知道老师大概活不了多久了,也知道正常来说他该难过的。可他骗不了自己,他想,他或许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霍迟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郁栀的那天,是学校领着他们去医院体检的日子,那时他读初中。体检完该走的,他站在医院病房的走廊,听到了医护人员急切的声音。说病人大出血,急需输血维持生命体征。可是病人血型特殊,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
默默地听了一会儿,霍迟做了他这一生最为庆幸的决定。尽管那时他只是想慢慢地改变自己,把自己包装成与普通人无差别的样子。假装自己也会心疼,也懂得伤心难过。于是他去找了医护人员,表明自己的血型是他们需要的那种,现在就可以抽血。
抽完血的霍迟拒绝了留下名字,他站在角落边,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小姑娘打着吊瓶,被推进了手术室。他转身走了,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虽然没感觉到欢喜,也不觉得有任何意义。
关注郁栀,算是无聊时的慰藉。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生了点善意的人,在霍迟的心里,郁栀还是有些不同的。就像是初恋,不管后续交往多少个恋人,但最初喜欢的那个人总是与众不同的。这比喻并不恰当,道理却是相通。
一开始只是想了解郁栀,偶尔看下她的发展情况。后来投入的精力多了,霍迟单方面对这姑娘产生了别样的情绪。那种滋味很陌生,想注视着她,更想站在她的面前。
如今愿望实现,霍迟又忐忑不安。他的目光凝着郁栀,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摔门离去。不过郁栀的接受能力显然比他想的要强大,神情看着呆了一些,好在没有过激的表现。
“原来那次献血的人,是你啊。”郁栀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直以为那人是苏景,郁家过去的十几年都把苏家看做了救命恩人。要什么给什么,绝没有二话。不成想他们以为的恩情不是恩情,苏家白白受了郁家那么多年的好处,却半点不知收敛。
想来还挺讽刺的。
“你生气了吗?”霍迟抿着唇,模样可怜又委屈。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瞧着硬是跟个小孩子一般。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但凡郁栀不认识霍迟,但凡她没有那么喜欢霍迟,她现在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报警。
被人偷偷地观察这么多年,还拍下这么多的照片,郁栀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一想到自己做什么都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就吓得头秃。
瞧着霍迟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良久,她叹了口气,主动伸出手勾着男人的手指,认真地跟他说:“以后你不要再做这种狗仔偷拍的事了。有任何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不会刻意对你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