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窈的这个回答让祁恒微微一怔。
回过神来,祁恒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居然让他们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他们!”
往事不想多提,顾舒窈将话题扯开了,问祁恒道:“祁公子你是如何得知我的消息的?”
顿了顿,顾舒窈又问:“我的家人可知晓我现在的消息?”
顾舒窈一下子问了两个问题,祁恒很有耐心地逐个回答:“你当东西的这家当铺是我们祁家的产业……”
说着,祁恒将顾舒窈拿去当掉的那块玉佩从自己的袖兜里摸出来,放于桌面上:“而这块玉佩,原本就是我们祁家的东西,是用作信物,赠与你的。”
虽然祁恒没有明说是用作什么信物,但是顾舒窈猜得到,它一定是用作两家儿女定下秦晋之好的信物的。
顿时有点儿脸红。
祁恒不好意思一直盯着顾舒窈看,所以这会儿是看着那枚玉佩的,故而没看到顾舒窈脸上浮起的红晕:“这枚玉佩贵重,下面的当铺收到了,自然是要往上传的。济南府的总管认出了这枚玉佩乃是我们祁家的传家宝,便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我一看这玉佩,就认出来是你的东西,便马上动身,赶过来寻你了。”
“我来之前,已经命人前往你们定远侯府传递消息了,想来过两日,你大哥也会来到这儿的。”祁恒说着,将那枚玉佩推到顾舒窈面前,“这玉佩原本就是你的,你还是收回去罢。”
祁恒这般说,顾舒窈便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将这块玉佩给收下来了。
续完旧,祁恒和顾舒窈两人又双双陷入了沉默之中。
气氛有些尴尬。
眼看着屋里的沉默大有越来越沉的趋势,顾舒窈倍感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打算随便找个话题打破现场的尴尬。
“祁公子……”
“韵儿……”
却没想到,在顾舒窈开口的同时,祁恒也开口了。
话头打了架,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怔了一怔。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开口道。
被这个小插曲这么一闹,顾舒窈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
祁恒也不由莞尔。
屋里凝滞的气氛瞬间就变得轻松起来。
捂着嘴笑了一会儿,顾舒窈笑脸盈盈地看向祁恒,道:“祁公子初来此地,想必很陌生罢?不如我带你出去逛逛,领你尝尝本地的特色小吃?”
面对顾舒窈的邀请,祁恒欣然接受了:“好。”
两人相顾一笑。
此一刻,熟悉的默契回来了。
莫名地,顾舒窈有一种和祁恒久别重逢的感觉。
这个久,不止是关韵儿走失的这二十年。
仿佛还有,顾舒窈记不起来的很多个二十年。
————
后来,顾舒窈有问过祁恒,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揭明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他是同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对此,祁恒的回答是——虽然我一直记得你,但是你未必记得我。
我不想在我们重逢、你还和我不熟悉的时候就挑明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祁恒的温柔,让顾舒窈觉得心安。
也让她庆幸——幸好,幸好,他一直都在。
————
虽然确定祁恒是关韵儿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但是这时候的顾舒窈还是心存戒备,不太敢只身同他一道前往京城。
顾舒窈提出,等定远侯府的人找到这里之后,两家人再一同回京。
祁恒知道顾舒窈在担心什么,所以他也不问理由,当场就答应了顾舒窈的要求。
好在关家的人也没有让顾舒窈等太久,在祁恒找到顾舒窈的第三天,定远侯府世子关临安亦抵达了悦来客栈,找到了顾舒窈。
同祁恒初见顾舒窈的淡定不同,关临安在看到走失了快二十年的妹妹的那一刻,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当场就扯着顾舒窈的袖子爆哭起来。
关临安找了妹妹关韵儿太久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巨大的惊喜和开心,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爆发了。
看到关临安一个大男人哭得像小孩一样,顾舒窈心中一阵酸楚。忍住了眼中的泪,顾舒窈温柔地拍着关临安的肩膀,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这个身上流着同自己一样的血的男人。
关家兄妹俩这幅模样,要是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定然是要将顾舒窈看成姐姐,关临安看成是弟弟的。
等来了关临安,顾舒窈和祁恒不再在这个小县城里多呆,三人一起启程,回京。
————
定远侯夫妇是亲自到京城城外去迎接顾舒窈一行人的。
同关临安和顾舒窈在悦来客栈相认时的情绪一样的,定远侯夫人在看到顾舒窈的那一刹那,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当场就抱住顾舒窈大哭起来。
这一回,顾舒窈是依偎到母亲的怀中,同她一起流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