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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从来没有花心思猜测过女人的心思,所以他对于周明妍回送他木头珠子非常不解。不过没有关系,他不懂,他身边有的是懂的人。姬长悟回了王府后就找来了两人,是这次从封地带过来随身伺候的两个侍妾,女人的心思自然是女人更懂一些。这两位侍妾可不是什么小门户出生的人,那都是西南当地豪族家里的千金小姐。只不过再是豪族,对上姬长悟这个靖王世孙就不够看了,甚至她们连做世孙侧妃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一顶小轿抬进靖王府做侍妾,甚至为了争宠还要在进门前做一些专门的培训。并且因为靖王府和皇室一样重嫡庶,所以哪怕她们先进王府好几年也没有用,只要世孙妃没有生下嫡长子,她们就没有怀孕生子的资格。所以,对于这两位来说,她们对于正妃是既盼望又抗拒。她们希望姬长悟早些娶正妃,等到正妃进门生下嫡长子,她们就可以停药准备生育,等有了子嗣自己才算真的在王府站稳了脚跟。但同样的,她们又不希望正妃进门太早,因为一旦正妃进了门,世孙必定大半时间都会陪着正妃,好让她早日生下嫡长子,而那段时间足以让世孙淡忘她们,到时候即便是嫡长子出生后,也不一定能轮到她们受宠。也只有现在趁着正妃还没进门,她们能跟着世孙好好表现,好歹混个旧人情谊,这样以后才有指望。也因为这个原因,姬长悟但凡有召唤,两人都很积极。两人齐齐来到姬长悟的寝宫,看到对方的时候脸皮子忍不住一僵,心中忍不住猜测,为什么世孙把她们两人都找过来?等到看到世孙手里的木头珠子,听到他的疑问的时候,更是两个人都忍不住冒酸水。这谁啊,居然让靖王世孙费心思讨好!“妾倒是有些浅见,只是帮爷解决了这桩事情,不知爷拿什么奖励妾身了。”其中一人眉眼一转,嘴里这样说着,眼神就递了过去。姬长悟伸手把人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卿卿想要些什么奖励?”“妾身自然是想要爷多陪陪妾身。”“爷,还有妾身,妾身也想到了一些,爷别忘了妾身。”“这就要看你们能不能说到爷的心坎上了。”姬长悟搂着美人,享受着美人捏肩捶背,手里却把玩着木头珠子,心里琢磨着周明妍:承国公家的嫡女,虽然不是原配嫡长,也没有外家,但光凭她能当上太子妃这一点,他的侧妃也是做得的。只是可惜,若是真的跟了他,怕是只能隐姓埋名了。想想,太子堂兄的未婚妻,却甘心在他的后院当一个没有名分的妾室,这该是多大的爽快!所以他必定要把人勾走才行。“爷,听您的意思,那位小姐已经许了人家,那这珠子就能应和一句话【还君明珠双垂泪,恨不相逢未嫁时】。”“哦?”姬长悟一愣,却发觉很是对的上。“姐姐说的不错,而且都说姑娘家嫁人前是珍珠,嫁了人那就是鱼眼珠子,那这木头珠子恐怕也是这个意思,那位姑娘是想告诉您,她已经配不上您了。”“……哈,哈哈,有理,有理!”姬长悟一改回来时的郁闷,心情别提多舒畅了,把手里的木头珠子随手一放,一手一个搂着两个妾室就往内室里走,“果然是两朵聪慧的解语花,爷好好嘉奖你们。”内室的嬉闹声很快变了调子。周明妍自然不知道因为她随手的一颗木珠子,姬长悟这会儿正在跟两个美妾玩双飞。喜鹊回来后周明妍也不听她要说什么,直接把人赶去洗漱休息,然后静静的过了几日,有人偷偷将一个颇有分量的盒子递到了喜鹊手里。喜鹊帮着打开一看,是一整盒光滑圆润的莹白珍珠,底部还有一张字条。二十四,严明寺。没有落款,字体笔墨和纸都是非常常见的,就和上次送来的信和诗一样。在喜鹊有些惊恐的目光中,周明妍定下了二十四,也就是后日去严明寺上香。然后第二日又有一个盒子送到了周明妍这里,打开一看,那是一盒个头相似的粉珍珠。若说那盒珍珠是价值千金,那么这盒粉珍珠就是价值连城。“……这也要攀比的吗?”周明妍笑了一声,翻开盒子底下的信,姬长恒用非常随意的口气说道,他的私库里珍珠随处都是,根本不值一提,反倒是粉珍珠非常难得,而且还是大小如此相似圆润的。大周皇室的收藏里一共只有两盒,还是当初打下京都从前朝皇帝的私库里找到的,如今一盒在皇后那儿,一盒就在周明妍手里了。而且皇后那里的那一盒也已经给到了内务府,用来给周明妍镶嵌在太子妃凤冠之上。粉珍珠是海螺珠的一种,产于女王凤凰螺,非常的稀有,往往一颗都能卖出天价。也只有这种时代,全国供养一家一姓,才能在珍珠还没有养殖的情况下,纯靠采珠人捞,凑齐这么整齐的珍珠。啊……对了,珍珠蚌养殖是怎么搞来着?周明妍拿出纸笔刷刷刷给姬长恒写回信:这个珍珠蚌养殖,这个时代应该能搞吧?姬长恒收到回信,满心欢喜以为周明妍至少会说些好话安抚一下他,但什么都没有,那盒粉珍珠根本提也没提,虽然姬长悟也不配她浪费一个字。但他们难道不是未婚夫妻,恋爱关系吗?为什么他感觉他们更像工作伙伴?虽然但是,姬长恒还是揉了揉额头,让暗一代笔将珍珠养殖的事情写下来,然后给了皇帝。皇帝这边借口在太子遗物中,找到这个还没来得及实施的养珠建议,然后让南方那边先开始试验。虽然大臣们都对养珍珠表示难以置信,但是这不算大事,于是纷纷夸赞已逝太子,就差骂老天不开眼了。已经
', ' ')('开始在朝上行走的几位皇子:累了,已经不想再说了,他们这辈子恐怕都难以躲开太子大哥的阴影了。
小事之后就是大事,大理寺少卿出列,详细列举从上到下十二位官员,三十六个小吏的罪行,以及锦绣镇绣庄对周围辐射村镇的恶劣影响。在一众大臣的震惊中,信阳伯府习家,作为此次事件中的最高官员,另外还有一堆罪行,虽然没有直接杀人放火,但也是恶行累累。这不,没多久,还躺在床上等儿子消息的信阳伯就被禁卫抬着进了宫,而整个信阳伯府也被禁军围了。 亡夫诈尸第二十二天有些人死了, 但他还活着,有些活着但却已经和死了差不多。前者是说皇太子姬长恒,死了三年, 到越发活成满朝文武的白月光了。后者说的是信阳伯。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好好一个高门大户的勋贵,头上有爵位, 身上有官位,宫里还有女儿当着宫妃,还给皇室生了一对龙凤胎。这泼天的富贵就这么没了?还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压根就不知道, 所以上头在宣读他的罪状, 被人抬进宫后摆在御座下头的他声泪俱下喊冤枉。但是没用,白纸黑字的口供写得清清楚楚,证人犯人也都已经签字画押, 有些人名字确实眼熟,似乎是他家的亲戚, 但有些人他压根不认识啊!信阳伯被当场削去爵位并且下旨抄家的时候, 魂都已经飞了大半。来的时候是被抬着来的, 走的时候是被拖着走的, 整个朝堂那是安静如鸡。同一时间后宫淑妃那里也送去了圣旨,大意是说她没有管束好族人, 所以由妃贬为嫔,罚奉一年, 闭门思过半年。从此之后, 淑妃就成了淑嫔。淑妃对于被贬毫无异议, 她知道这已经是帝后知道他们家内情之后对她广开一面了, 不然但凡宫妃摊上这样的娘家,大概率是要进冷宫的。四皇子和皇长女也很淡定, 外祖家要倒了这事儿,他们的母妃早就跟他们说过了,而且还掰扯的很清楚。不趁着他们父皇年富力强的时候,早点清理干净这个累赘,等到以后他们父皇年纪大了疑心病重了,或者新皇上位,那么这样的外祖家,就是他们兄妹俩的催命符。到时候被拖累的就是所有人了。至于不被发现可以一直作威作福什么的,淑妃想都没有想过。就习保那母子两的为人处世,要是不出事,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最重要的是,那继室和他们兄妹差不多的年纪,别说她兄长没有被封世子,就算被封了,想到往后几十年,都要给这母子俩收拾烂摊子,这伯府谁爱要爱要,反正她兄嫂是不想要的。………………信阳伯时隔一个多月,终于见到了离家之后就渺无音讯的小儿子习保,父子俩相会于大理寺的天牢里,一起的还有习兰容和扶着他安坐在角落的习宽。习家成年的男子一共就只有他们父子四人,至于女眷则在另外一处女监内。习家人虽然进了天牢,但并不算太艰难,牢房比较干净,看守的牢头也很规矩,就是牢饭也是干净热乎的。除了看在宫里淑嫔,四皇子和皇长女的面子上,主要是因为这边牢里关押的都是曾经的达官贵人,还是那种大概率不会死的。这些犯人,一般有两个去处,好一点的贬为庶民逐出京都,差一点的流放充军,但不会牵扯出嫁女,不会牵连亲戚。这种时候,要是真的折腾犯人,那些姻亲故旧捞人是没办法,难为他们牢里一个小卒子还不是轻而易举?信阳伯,哦,不对,爵位被削了,他如今就是庶民习栋梁。习栋梁一眼就看到了看上去分外凄惨的小儿子,脏不说身上还明显有伤,反观另外两个儿子,浑身干干净净。看到他这个做爹的过来都没有起身扶一把,老大看不见也就算了,老二实在太不像话了。“爹啊!爹啊!您可要为孩儿做主啊!”习保之前看到习兰容和习宽进来的时候,立刻就嚷嚷着两个哥哥搀扶他,让两个哥哥给他弄些吃的喝的。结果被习宽抬手两个大耳刮子直接打懵了,然后就怂了,不敢吭声了。这会儿看到自家爹进来了,也不管他爹腿一瘸一瘸的,立刻就开嚎了:“孩儿要断子绝孙了!孩儿成了废人了!大哥二哥不帮我,二哥还打我!”“什么?!”习栋梁瞪大双眼,“那顾越居然废了你?!”“没,没有。”已经在顾越手底下领教很深刻的习保立刻摇头,“那一对小贱人踢的,爹啊,儿子现在怎么办啊——”习保经过大夫的治疗,虽然下头确实是废了,但是人本身并没有多大的问题,而信阳侯虽然断了腿,但也治疗及时,还养了快一个半月了,看上去倒也不算糟糕。“诶,有命保住就不错了。”习栋梁见习保似乎还有些摸不清楚状况,摇了摇头,心中希望皇帝还能念一点旧情。然而很快这父子俩就知道了,皇帝确实念旧情,但念的不多。习兰容和习宽,一个瞎子,一个刚考上小吏的庶子,在那对父子俩的惊怒眼神中被四皇子来领出去了。这兄弟俩被贬为了庶人,一起从牢里放出来的还有陈氏母女三人,以及一对还在襁褓里的龙凤胎,他们的亲娘是习栋梁后院的妾室,生这对龙凤胎的时候大出血死了。这会儿事情也被翻了出来,是那继室出手害人,本来是想要一尸三命的,不过龙凤胎运气好,还是平安出生了。一家子大大小小七口人住进了四皇子安排的宅子,顾越那边也把陈氏的嫁妆,龙凤胎亲娘的体己和习宽亲娘的体己都送了过来。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罪,抄家的时候就要按照嫁
', ' ')('妆单子将大大小小媳妇的嫁妆清理出来,当然前提是这些媳妇儿身上没有明确的罪状。隔了一日,习保被判斩立决,习栋梁夫妇则被流放三千里,先不说流放之地环境怎么样,就是那三千多里的流放路,也不一定有那命走完。到了这时候原信阳伯府在这案子里头的事情,才算是彻底翻篇了。就在京都因为这桩牵连甚广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菜市口又开始人头滚滚的时候,周明妍带着麻木不仁的喜鹊到了严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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