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从来没抱过他,甚至连见他都很少,只是丢给奶娘照看,虽是母子,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可无论如何,小小的他还是舍不下孺慕之情。
有一次高氏过生辰,他和哥哥特意端了碗长寿面,想和高氏一起吃,高氏却冷着脸,还把长寿面都扬在了地上,口中不住咒骂着,若是没有生他们就好了。
思及此,陆砚眉宇间又沉了几分。
高氏上前了几步,似是很开心的样子:“咱们母子也有许久没见了,娘在这儿看到你真开心,娘都想你了,无论如何,你到底是娘身上的一块肉。”
柳川见高氏此番作态差点没气死,早前他们大人被流放到西北苦寒之地的时候,高氏怎么从来没出现过,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来过。
现在还不是见他们大人得了高位,才又如此惺惺作态。
陆砚眉梢微挑:“哦,是吗,既然如此,前些日子哥哥的忌日,定国公夫人怎么没来呢?”
高氏有些讪讪:“是吗,府上事太多,娘给忘了……”
当年高氏嫁给定国公做续弦的时候,定国公府老夫人极是不赞同,可拗不过定国公,便同意了。
高氏虽然嫁过去了,但婆媳间的嫌隙到底是种下了。
这些年过去了,高氏也没有再怀孕,没给定国公府添下一儿半女,最要紧的是,定国公没有儿子,定国公老夫人越发着急,便做主抬了好几房妾室。
这几房妾室刚入府不久就怀了孕,给定国公生下了儿子,爱屋及乌,定国公也越发宠幸这几房妾室。
现在高氏早不得定国公宠幸了,那几房妾室也蹬鼻子上脸,高氏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一对比,镇国公府极得皇上圣心,定国公府却并无实权,只有个空架子。
陆敬岳待高氏更是极好,从无妾室。
若是高氏没作妖,会是京城里最顺心的夫人,她早就后悔了,所以现在才会如此。
高氏还要再说什么,陆砚就走了。
一路到了帐篷里,小太监退下了。
柳川敛声屏气,每每他们大人见过高氏后心情就会极差,现在陆砚周身简直透出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柳川打小就跟在陆砚身边,自是知道高氏对陆砚影响多大。
柳川琢磨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就见陆砚起了身往帐篷外去,越走越僻静。
柳川小心翼翼地跟在陆砚身后,他心道出来散散心也好。
陆砚负着手往前走,一直走出了很远,他心中的郁气才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