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是一身红,她穿着玫瑰色长裙,裙摆上缀着的玫瑰活灵活现。剪裁得体的礼服,缀着小巧可爱的璎珞,柔柔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
“纪……纪黛宁?!”有名千金不可思议地低呼出声。
好几年不见,猝不及防再看见这个“全京市千金的噩梦”,差点没反应过来。少女小脸白皙,眉目顾盼生辉。在座有几个年轻男人第一次见她,失态得把酒洒在了西装上。
千金们集体打了个哆嗦,咬牙看她。
这祸害还没死呢!
“谢谢各位捧场。”纪老爷子拍拍小孙女的手,笑呵呵道,“人老啦,难得看见这么热闹。这次我家宁宁也刚好从国外回来,为我这个老头贺寿,老头子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哟。”
“纪老先生身体康健,活上一百二十岁都不成问题。”
众人纷纷附和,好听话一箩筐说。
纪老爷子把黛宁的事轻描淡写带过,谦虚而客气地带着黛宁去和叔叔伯伯们打招呼。
角落里,陈景抿住唇,淡淡看着黛宁。
来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场景,他这个情况,会不会给黛宁丢脸,到时候给老人贺寿,纪老先生会不会不喜欢他?
可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他挑选的礼物,被管家客气地接过,人群中的黛宁,是全场焦点,她看上去任性骄纵,可现在,小公主笑容恰到好处,与来来往往的人攀谈。
更可笑的是,那句反反复复,咬到舌头鲜血淋漓练习的话,陈景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费尽力气和勇气走到她身边,他却恍然觉得自己低贱得像条狗。
他等着黛宁过来,或者用目光寻找他,可是等了许久,她连找他的举动都不曾有过。
倒是好些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这个格格不入的人。
陈景突然觉得,怪没意思的。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早知道过来会自取其辱,他便不会来。
想起李明早上含笑送他回门,挤眉弄眼让他讨好未来爷爷,他心中涌起几分嘲讽。
他是赛场永无败绩的零,从来不曾倒下过,他那么看重尊严,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样自卑狼狈。
陈景看一眼玫瑰红裙的少女,起身离开。
青团在识海中嘤嘤哭泣道。
“都怪你,陈景走了,他走了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啦,人家好不容易回来豪门圈子,让我快乐个够嘛。”黛宁和一个叔叔打招呼,心里悠然应青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呀?”
“你明明知道他不适应,什么都不懂,还故意晾着他。”
换作原书中,运筹帷幄,被关再常训练得很厉害的贵公子“言景”,在这样的场面中恐怕如鱼得水。
但现在的陈景,只是来自凤鸣、一个靠格斗生活的男人。
黛宁对他忽冷忽热,态度时而热情,时而冷落。昨晚还可以与他十指相扣,今天就像不曾认识他一样,谁都受不了。
陈景虽爱她,却不是个傻瓜,一个人看不看重另一个人,从细节就知道。哪怕黛宁今晚朝他看一眼,再不适应,他都会留下。
可她分明半点注意力都没分给他,他明白了什么,才会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变聪明了啊团笨笨。”
青团一口血堵喉咙:“等他变成‘言景’,你就后悔去吧!”
要是真伤透了人家的心,什么都不懂的闷葫芦,再变成巨佬爸爸,它和黛宁哭都没地儿哭。
觥筹交错中,青团听见她脆铃般的声音,黛宁说:“你看过训狗吗?看他失落,怀疑自我,再安慰安慰,周而复始。他就会变得忠诚,患得患失,给一点好处,就心满意足。”
“可是……”青团小声说,“你承认了他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她语调轻轻上扬,像个无知的孩童似的,带着几分嘲讽念出来。
青团张了张嘴巴,又难过地低下头。
黛宁轻轻弹一下它小脑瓜崩子。
“什么爱情,只是色欲熏心而已。”黛宁走出人群,用天真不解的语调问,“能爱上纪恬,又说喜欢我,这个世界,哪来的爱情。我与纪恬的卑劣毫无区别,他们既然喜欢这份卑劣,发生什么,不是都应该承受吗?我讨厌他们,喜欢看他们难过,难道有错啦?”
青团眼中茫然,是、是这样吗?
她蹦蹦跳跳融入六月的夜色。
青团问:“做什么去?”
黛宁笑嘻嘻的:“哎呀,结巴男朋友不是生气失望了吗?让他亲死我泄恨。”
青团:“……”
寿宴上,一个泉州珠宝商的儿子,怎么也挤不到黛宁身边去,终于,在她出去时,他连忙拍了一张照片。
抓拍是一张模糊的少女侧颜,他啧了一声,眼睛明亮地看着照片上的少女,觉得心动不已。这嫩脸,这身段儿,极品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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