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状态确实不方便出去吃饭,姜逸翎只能安排人去前面镇上买些食物回来。
由于慕轻歌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姜逸翎只好给她喂饭,不过他从来没亲自照顾过人,伺候人的活实在做的不好。
不仅他自己烦恼,被他照顾的慕轻歌更是痛苦,慕轻歌原本想着已经足够麻烦别人了,要充满耐心和感恩,但是,即便她心态好,最后忍不住道:“姜逸翎,本姑娘原本还只是身体痛苦,如果再被你照顾下去,一定会很快就入土为安了,你如果不想我英年早逝的话,请你给我找个丫头来吧,拜托了。”
听完慕轻歌的请求,姜逸翎脸色有点变幻莫测,最后默默的下了车。
没多久,方瑶进了马车,慕轻歌笑着道:“接下来几天麻烦你了。”
“姑娘,能照顾您是我的荣幸。况且,您不是说我也是自己人吗?太气可不像对自己人的态度。”方瑶爽朗道。
慕轻歌被她的话一噎,然后道:“你可真会说话,那我就不气了。”
方瑶上了马车没多久,姜逸翎也钻了进来,这辆马车挺大,就算慕轻歌躺着占了不少位置,里面再容纳两个人也很轻松。
看到他上来,慕轻歌道:“明明后面有辆空马车,你为什么不坐?”
“不是自己的马车不习惯。”姜逸翎答道。
这个理由也是够让人无语的,王孙公子什么的就是爱讲究。
慕轻歌醒来之后躺了两天情况有所好转,又过了三天,她恢复如初,活蹦乱跳。
赶路半个月,他们总算到了医仙阁,找到地雪兰的消息,医仙阁的人早就收到了,所以兴奋了好些天的老阁主知道药就要送到了,从上午就开始等了。
慕轻歌其实也很兴奋,将一盆活的地雪兰送到医仙阁,这说明她哥哥好起来的机会越来越大。
一见面,老阁主就急切道:“轻歌丫头,地雪兰在哪里?快拿来给老夫看看。”
没多久,一个药童捧着地雪兰进来,老阁主从一看到那盆栽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错,就是这东西,虽然有些叶子有一点要枯萎的迹象,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药效基本不受影响。”老阁主评价道。
“幸好有商爷爷送去的人懂得怎么养活这娇贵的草,不然,到了我手上说不定早就变成枯草了。”慕轻歌笑着道。
“可不是,要不是娇贵,怎么会几乎绝迹了,亏得乌兰族禁地的土质还有气温适合它生长。”
两人聊完这棵药,老阁主才看到慕轻歌身后的姜逸翎。
他主动上前拱手行礼,“晚辈姜逸翎见过老阁主。”
“晟王不必多礼,说起来前段时间我们家那疯丫头还真是打扰你了,莫怪。”
姜逸翎礼貌道:“老阁主气了,说不上打扰,商姑娘年纪轻轻,医术高超,还救了我表妹一命,是我该感谢她。”
听姜逸翎夸自家的孙女,老阁主也是由衷的高兴,连带着看他的目光都和善了两分。
说了几句话,老阁主便说自己要去处理地雪兰,让慕轻歌去看她哥哥,等他有空了再招待他们。
两人自然没意见,慕轻歌带着姜逸翎去看慕容瑾。
慕容瑾住的地方叫药庐,可以说是一个院子,也是一片特殊的药田,慕容瑾当年伤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肺部吸入过多的浓烟,另一处便是脑部被重物压伤有大量积血。
由于他肺部受伤严重,老阁主便建了这个药庐,种上治疗肺部损伤的药,这样一来他每呼吸一次都在接受辅助治疗。
这个方法好,几年下来,他的肺部损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头部的积血消散的速度却很慢,所以仍然昏迷不醒。这次找药就是为了让他的脑部积血快些消散。
进了慕容瑾的房间,看到他苍白消瘦的面容,慕轻歌的眼泪一瞬间就溢出来了。
她的五哥如今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如何让她不难过。
看到她难过,姜逸翎劝道:“别哭了,你哥哥会好起来的。他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必定难过。”
“你不明白,我五哥原本是个活泼健康又俊美的阳光少年,沉寂病态不是他该有的样子。
他曾经是慕容家年轻一代的两个天才少年之一,他该意气风发,纵横四海,而不是躺在这个满是药味的院子里一动不动。
是那些人的利益之心和私欲摧毁了他,也摧毁了我的其他家人,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慕轻歌咬牙切齿的控诉着。
灭门之痛,不是旁人几句安慰的话可以安慰的。姜逸翎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轻轻的退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这对兄妹。
姜逸翎渐渐走远,依稀听到房间里有哭泣的声音。
他走到院子门口时正好碰到拿着几包草药走来的念念。
念念爽朗一笑,“原来是晟王,好久不见。”
“念念姑娘,好久不见。”
“轻歌在里面?”
姜逸翎轻轻点头,然后问道:“她每次来都哭成个泪人样吗?”
“偶尔会哭,但不似今回大声,也许是这次太久没见的缘故,之前她每个月都来看瑾哥哥的。”念念回答道。
“原来如此。”
“我要进去给瑾哥哥熬药了,晟王请自便。”念念礼貌道。
念念进了院子,姜逸翎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看天空。
念念把药放入药罐,吩咐院里的药童看着火便进了房间。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赶紧把眼泪擦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慕轻歌转过头问道:“什么好消息?”
“小叔昨天传信过来,裕国皇室收藏有冰魄草,拿到冰魄草,药就找齐了。”念念高兴道。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这么说最多一个月我哥就可以醒过来了吗?”慕轻歌兴奋的问道。
念念犹豫了片刻道:“这个……不可能,爷爷说就算有效果最快也要半年左右才能醒来,毕竟损伤实在严重,需要时间恢复。”
原本以为她会很沮丧,没想到她笑着道:“没关系,我能等,三年半都等了,只要能好,多久都能等。”
念念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哭的和只花猫一样,赶紧去里面洗洗,不然爷爷见了又该取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