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各位包括左玄裳自己,在听到祝鸿文念的那句诗词时,皆是震惊异常。
那是浮屠观的禁阵——若虚阵的口令。
之所以为禁阵,是因为发动此阵不需要强大的内功,却要以发动者的生命为代价。且此阵与其他阵法甚是不同,若虚阵不具有任何外在攻击力,它只会让入阵之人产生幻觉,看见他们最不愿看见的人或事,以此来精神折磨他们。
没想到,祝鸿文竟憎恨她到了如此地步,即使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要让她跌入无间深渊。
不消须臾,若虚阵便已开始起了作用。
左玄裳只觉自己的脑袋昏沉,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一眨眼,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
这些人各个都一副疾首蹙额的模样盯着她,眼里的厌恶嫌弃仿佛她是这个世上最肮脏的东西一般。
她定了定心神,不住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而已,然而血液中涌动的情绪却暴露了自我告诫的无用。
一股强烈的恨意直入心底,卷起眸角的一抹薄红,她缓缓抬眼,死死盯着前方的布阵之人,仿佛有最可怖的恶鬼藏于内里,尖叫着要将他生吞活剥,食骨饮血。
“这世间的正义,真是好没道理。”
也不知这阵法让她到底看见了什么,只见她仰天长笑,而后举起赤练刀往面前的地板上猛地一插,以她为中心立刻爆开一圈暗红色的气流,祝鸿文瞬间被弹飞数十米远,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
束着马尾的发饰早已裂成碎片,三千青丝在脑后招展飞舞,她缓缓直起身子,眼底的杀意如滔滔江河般翻涌滚动。
此番模样,就好似听见“北屠”二字一般。
不,比这更甚。
方才发动阵法已经让祝鸿文的五脏六腑迅速衰竭,本就是命不久矣之人,却没想到他刚刚勉强站起,眼前一席黑色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有大量的液体流出。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师父!”武场周边的弟子一声惊喊,连忙飞来接住祝鸿文倒下的身体。
背对着他们的左玄裳徐徐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鲜血不断喷涌而出的祝鸿文,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既然你早晚要死,我便先送你一程,让你免了脏腑衰竭的痛苦。”
话音刚落,祝鸿文当即抽搐两下,旋即没了生气。
江湖挑战的规矩,一旦接下挑战,便是相当于签下了生死状。旁人不可以插手,也不可以私下报仇,输了就是输了。
这就是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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