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秋玉疏还有十步时,越明初眉眼弯成温润含笑的幅度, 开口:“玉……”
刚刚吐出一个字, 就见秋玉疏突然拔了浮生剑。
一瞬间, 剑气大盛, 像水波一样向四周铺开,地上沙石飞走,银杏叶如舞蝶般坠落, 树枝摇晃, 犹如暴风骤至。
一些低阶修士脸色苍白,捂着胸口, 立刻快速后退三丈, 以逃脱这杀气腾腾的剑气。
谭如烈觉得体内灵力乱窜, 心口一阵难受, 被谭如许一把抓到一旁去,这才缓和过来。他登时才反应过来,之前在喜来居,秋玉疏真的只是跟他闹着玩的。
越明初不知秋玉疏为何突然发难, 退了几步, 试图跟她说话, 但都被她无情的一招招给屡次打断。
越明初只好从背后抽出长/枪,认真应对起来。
这条大道上,聚集了半数此次来参加试道大会的修士。
此刻,他们全都停下手中的事,兴致勃勃地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
两人身形极快,一白一墨绿,交织在一起,犹如丹青手以空气为卷轴,在快速泼墨作画。
越枝枝、江子湛和齐修站在人群中,面面相觑。
他们一路上各种听说宸光真君的故事,完全没有想到,越明初竟然就是宸光真君。
不过,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细细回想起来,于修道一途,越明初本来就是天才,只不过平时太过内敛,性子又温和,再加上整日被秋玉疏欺负,大家便下意识地误以为他也是寻常人。
“真没想到阿初的枪术这般厉害,你们说,这次他们谁能赢啊?”江子湛踮着脚,伸着脖子张望。
齐修一脸淡定:“肯定是你阿娘赢。”
越枝枝也一脸肯定:“定然是玉疏。”
“为什么?阿初已经比我阿娘厉害了?我怎么看不明白。”江子湛挠了挠头。
齐修和越枝枝一脸高深莫测,没有回答江子湛。
其实,他俩搞不清楚秋玉疏和越明初现如今谁更厉害;但他们知道,越明初赢不了秋玉疏。
卫天曜在一旁,也是一脸镇定。他之所以有这个判断,是因为他见识过秋玉疏的能力;而且知道,她真实的能力,远远不止她展示出来的那些。
一般的修士完全无法看清他们的一招一式,只能从强大的剑气和枪意中判断出来,这两人修为都不浅。
他们议论纷纷。
“这女的是谁?她竟然敢跟宸光真君动手,找死?”
“听说是归墟宗宗主之女,就是体内有无上剑骨和先天金丹那个。”
“嘁,那她输定了,有天赋有什么用?人家宸光真君已步入化神期了。而且人家到处铲平魔修,功德甚大;她可天天窝在归墟宗里,什么也没干吧。”
卫天曜看向说这话的修士,嘴唇张了张,但知道秋玉疏不愿意暴露真实实力,于是又闭上了嘴。
那些修士的话题已经逐渐从实力对比转向其他方面了,比如越明初的感情。
“话说,你们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打起来吗?”
“好像是那个秋玉疏欺负谭如烈,宸光真君帮他出头去了。”
“那他对这谭如烈可真好。”
“那可不,他毕竟是他未来的姐夫嘛。”
谭如许听见了,脸微微发烫,却也没说什么。
谭如烈则兴高采烈,脖子伸得老长:“小师兄一定会赢!”
齐修默默伸出手,拍了拍谭如烈的肩膀:“赌一把?”
谭如烈回过头一看,想起齐修是同秋玉疏一道的,于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赌就赌。”
“我赌你小师兄输。”齐修一本正经,“赌注是你在云来镇的一半产业相对应的灵石。”
谭如烈想都没想,一口答应:“行啊。”
江子湛疑惑发问:“齐修,你哪来这么多灵石?你不是已经不向你家里要钱财了么?”
齐修理所当然地拍了拍江子湛的肩膀:“我没灵石,当然是用你的产业来抵。”
江子湛的瞳孔倏地张大:?
齐修利落地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誓心石,用食指指腹在上面一抹,一滴血便流入誓心石,誓心石微微泛红。
谭如烈不甘示弱,气势汹汹地抢过誓心石,也将自己的血滴入。
誓心石变成了深红色,誓约便成。
齐修笑嘻嘻地收好誓心石,对江子湛道:“你要发家致富了,去年放的祈愿灯真有用啊,还不快谢谢我。”
江子湛呆住,感觉呼吸突然不大顺畅。
“做什么青天白日梦!”谭如烈嘲讽道,白了齐修一眼,扭头去看战况。
此刻,所有观战的人当中,只有几位化神以上的修士才看出来:这俩人,表面上搞得声势浩大,但实则谁都没尽全力。
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座小阁楼。秋太易凭栏而立,凝视着秋玉疏的身影。在他身边,是昆仑君。
昆仑君看了一会儿,慢慢道:“秋宗主,你这女儿是在故意压自己的修为吧?这看上去,显然是已入化神了。”
秋太易颔首不语,面上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不错,她的确天赋异禀,是一枚不可多得的好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