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人这个人极其内敛,从不对任何人彻底开放他的心,就连他的母亲、妹妹、女人都不了解他的阴鸷狠毒,更何况别人呢?而作为他第一个开放心脏的女人刘佩佩则从一开始就排斥他的开放,仇视他的霸占,自然懒得去了解他。那么也就仅仅只有郑焰红这个跟他真正恋爱过的女人才勉强算是他的一个知己了。
在郑焰红的认知里,林茂人绝对是一个睚眦必究的人物,其内心的坚实程度丝毫不亚于清朝的皇帝雍正,她在难中利用若隐若现的柔情哄的他章去做通了林省长的工作,终于对她跟赵慎三网开一面,之后一定在等待她投桃报李,用身体乃至感情章报他的大恩大德。
可是,她能吗?当然不能!就算是她一贯都不是视贞操为性命的偏执女人,但却也明白有了赵慎三这个丈夫人选之后,再跟任何男人有情感或者肉体的接触,都是一种丧德败行的可耻行为。对于林茂人,她的策略是一拖,二躲,三哄,四搬救兵,五断绝。
前三条太过直白不予解释,第四自然是利用林茂玲跟林家老母以及林豆对她的喜爱巧妙诉苦,在大家都接受她跟林茂人再无重聚的可能之后行使第五条,达到跟他彻底的断绝。
可是,赵慎三的霸道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最终导致了林茂人这个“追债”电话的到来了,郑焰红该作何决择?
“唉!该来的依旧要来啊,郑焰红,你以为你把你的头扎进沙子里,就没人看到你的鸵鸟身躯了吗?看来计划需要改动一下了,拖跟躲已经彻底失败,看来只能打乱次序,现在就用哄了!可是,赵慎三这个小心眼会不会理解呢?唉!不管了,先对付住一头再说吧!”郑焰红听了林茂人那句话之后,怔怔的对着电话发了半天的呆,最后才在心里叫苦不迭的埋怨了半晌,终于艰难的咳嗽了两声,准备张口哄哄林茂人了。
“郑焰红,我今天去你姐姐跟黄天阳的公司了,为的就是找你,不过这会儿我觉得特别挫败。我林茂人的傲气你应该是清楚的,可你却让我一再的违背自己的本性利用对你的亲人施压才能见到你,难道这就是我能见到你的唯一方式吗?我现在在南平市人民公园里的人工湖边上,我希望你能够屈尊来一趟给我一个交代,我会一直等,如果你希望我这个市委书记在深夜被公园管理人员清场的时候抬出去,你大可以不来。”
就这样,林茂人在长久的等待之后,终于直接抹杀了郑焰红对他的解释机会,木木的说完这些话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郑焰红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仿佛能从手机里看到一个满脸萧索的半老男人一个人坐在公园的湖边,被冷风吹的愈加落魄,她更加左右为难了,恨恨的合上了电话骂道:“神经病,愿意出丑是你的事情,管老娘什么相干?你等你的,懒得理你!”
骂完,郑焰红拎起手提包走出了政府大楼,小孙看她走的时候脸色不善,更是拒绝了他的陪同,就赶紧乖巧的在她走出去之后就打电话让小严备好车,所以郑焰红下了台阶就直接上了她的专车,懊恼的告诉了小严赵慎三说的那家酒楼。
车缓慢的开出了政府大院,因为新城区到老城区要经过这个城市的一个高速公路入口,当郑焰红看到高速路标上显示的“南平市”那几个绿地白字的标志时,却骤然间改变了主意,急促的对小严说道:“去南平吧。”
“嗯。啊?”小严先是习惯性的答应了一声,但很快就觉得事情不对头,就又问了一声。
“去南平市,就现在。”
终于,车开上了高速公路,这就是郑焰红在看到这个路标之后瞬间做出的直接反应,因为她知道,纵然是她早就对那个心思阴沉的男人没有丝毫情愫了,但如果真的听任那个一根筋的市委书记被深夜情场,她跟他之间可就真算是结下了不可修补的深仇大恨了!
如果她跟他之间的生活圈子真的可以随着他调去南平而彻底成为再无交汇可能的平行线也就罢了,怎奈大家都是身在官场的人,而无论是林茂人五十出头的市委书记,还是她三十多岁的常务副市长,两人的年龄也都处在还有着无限上升空间的黄金年龄,H省就这么一二十个地市,转来转去的怎么可能遇不到呢?就算是两人可以不遇到,林省长能避得开吗?
不能得罪呀!
不得不说,有时候在政治敏感度上,郑焰红是具备类似动物遇到大灾难前的那种直觉的,她的第一反应果真就避免了一场不可调和的矛盾,今天如果她真的不管林茂人的话,那可就再次埋下了一场大灾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