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粟粟想了想,说道:“思芳,待会儿这边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你帮我也看着点吧,我回去办件事。”
雨虽然大,但是新来的知青们也都会割麦子了,比起之前,受伤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所以温粟粟哪怕不在,杨思芳也能忙得过来。
她没有问温粟粟到底去要办什么事情,直接说道:“行,你去吧,我一个人忙的过来。”
反正温粟粟也不是那种会偷懒的人,既然会这样说,肯定就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做。
“谢谢啦。”温粟粟道完谢,带上斗笠,朝陈月芬那边跑了。
这种斗笠也是竹篾变成的,上面还粘了一层的油纸,这样可以防雨。这种地方撑伞实在是不太方便,所以大家一般都是戴斗笠的。只不过斗笠小,还是避免不了衣服被雨水打湿。
陈月芬正在割麦子,温粟粟跑过来的时候她还浑然不觉,等到温粟粟叫了一声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粟粟?你怎么过来了?这儿雨大,你赶紧回棚子里躲雨去。”
温粟粟摇摇头,说道:“姐,咱们上回去后山的时候采草药的时候,我不是说还看到了驱寒的草药吗?我也采了不少。现在正好下雨了,我打算去拿来煮驱寒水,给大家都喝一点,雨这么大,别到时候冻感冒了。”
当时只是恰好看到了,虽然大家都不信今年会下暴雨,但是温粟粟惦记着霍温南说过的话,还是采了不少以作备用。
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哦哦,是,我想起来了。上回晒好了之后,我心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所以用袋子装起来了,放在大柱他们兄弟俩的床底下了。大柱和二柱这会儿在家里头,下雨天他们也不敢跑出去玩,你回去的时候,跟大柱说一声,让他帮你找找就成。”陈月芬说道。
“嗯。”温粟粟点头,“姐,那我就先去啦。”
“成,你去吧,衣服要是淋湿了记得换一件!别感冒了!”陈月芬又交代着。
温粟粟已经走出了几步远,回头看了一眼陈月芬。见她弯着腰割麦子,斗笠只能护着她的脑袋,身上已经湿了一大半了,就这,还惦记着她呢。
温粟粟心头暖洋洋的,看着同样在干活的知青们,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几十年后,那群知青们早已经回到了四海八方,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可是在他们心中,最惦记的,还是曾经上山下乡时的峥嵘岁月。
这些在此时看来或许有些平常,甚至干活累了之后还会忍不住吐槽这是什么鬼地方,在将来都是无法忘记的珍贵记忆。
想到此处,温粟粟抿唇,朝陈月芬说道:“知道啦姐。”
说完她加快脚下的步伐,朝家属区走去。
不远处,林静好也正戴着斗笠割麦子,雨水很大,每次拍打在身上她都忍不住打一个颤栗。下这么大的雨,还要割麦子,真不是不拿他们当人了!
她抹去脸上的雨水,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慢,还忍不住回头朝棚子里去看,因为温粟粟就在那里面。她心里十分的不平衡,为什么大家都来割麦子了,就连军属和附近的村民都来帮忙了,温粟粟却还能在棚子里躲雨!
可是一看过去,却发现棚子里只剩下杨思芳一个人了,温粟粟并不在。
温粟粟人呢?
林静好的视线忍不住去找温粟粟,结果就看到了温粟粟朝兵团走去的背影。她的眉头一皱,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快看,那里怎么还有个人回去了?那人是谁啊?大家都是特地跑过来帮忙,怎么就她一个人还往回走呢?”
听了她的话,周围的人也忍不住朝林静好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有人认出了温粟粟,说道:“是温粟粟吧?”
“她怎么回去了?是有什么事吗?”
徐月红和苏立春没跟林静好在一块儿,否则听见了,非得跟林静好再吵起来。不好好干活,就知道盯着别人。
李兰英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说道:“行了,温粟粟本来就是卫生员,她回去说不定是药没了,还是还是什么别的,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们没听见,之前那些村民怎么说的?都是因为温粟粟趁着放假的时候,去给他们看病,他们是为了感谢温粟粟才来帮我们割麦子的?”
“像她这样上进的人,能做出特地跑回去偷懒的事情?林静好,你真的用不着在大家面前阴阳怪气的,你不就是看温粟粟不顺眼吗?你直说就好了,干嘛故意煽动大家的情绪,无不无聊啊?”
经过赵春梅的事情,李兰英已经彻底知道了林静好的真面目。
而且赵春梅被调到黑河屯的时候,林静好说的好听,会去看赵春梅的,可是端午节放假那天,她可是高高兴兴的别人去县城玩了,压根就没想起赵春梅。
只有赵春梅像个傻子一样,竟然会信林静好的话。
林静好没想到李兰英会这么不客气的跟她说话,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小声反驳:“兰英,你不能这么说的呀……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把我想的这么坏呢?我只是恰好看到个人走过去,忍不住说了一声而已,我也不知道那就是粟粟姐呀?我也没那个意思,你怎么能曲解我的意思呢?”
李兰英翻了个白眼:“那你就闭嘴少说话,我就不会曲解你的意思了。”
林静好:“……”
☆、54
温粟粟到了陈家的时候, 大柱和二柱两个人正坐在窗边看雨,表情都有些惆怅。小孩子最不喜欢下午天,一到了下雨天, 他们就没办法出去玩了。
看到温粟粟走过来, 大柱赶紧把门打开了,问道:“小姨, 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之前去山上采的药,你妈说放在你们的床底下了, 你知道在哪里吗?”温粟粟说道。
二柱凑过来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在哪里!”
说着,二柱屁颠颠跑进了房间里, 然后趴在地上,在床底下弄了一阵, 结果扒拉出来一个蛇皮袋子,说道:“小姨, 你看看是这个吗?”
他之所以能一下子就知道床底下藏着草药,不是因为陈月芬跟他说了, 而是上次陈月芬放草药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他以为这下面藏着的是什么好吃的,趁着陈月芬一走, 还把这袋子扒拉出来过, 一吃,结果苦的要命!
温粟粟结果袋子一看, 果然就是她之前采的草药。
这些草药都是她通过黄春菊给她的那本书里所认识的,这草药可以驱寒,比起煮姜汤要有用得多。
“就是这个。”温粟粟说道,又从兜里掏出来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大柱和二柱,“你们两个乖, 就在家里看看书,外面雨太大了,别跑到外面去了。”
“嗯嗯。”他们接过奶糖,乖巧地点头。
温粟粟重新戴上斗笠,朝食堂那边跑去,现在的路都是石子路、跟后世的水泥路不一样,一到了下雨天就不太好走,而温粟粟因为走得比较快,没有注意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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