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一边,大丫和她弟弟二饼,从柴火后面拿出一个已经变得黑漆漆的布娃娃,两人你一脚我一脚的,把娃娃当做皮球踢。
黄春菊赶紧走过去,把娃娃抢过来,生气地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这是做啥?这是你们二叔买给板凳的娃娃,你们二叔没了,这是板凳的宝贝,你们要玩玩自己的去!”
二饼看看大丫,大丫说道:“不玩就不玩,这破布娃娃丑死了,没我的好看!”
黄春菊不理大丫,拿着布娃娃走到板凳身边,带着歉意说道:“没事,只是脏了一点而已,奶等会儿就去洗干净,洗干净还跟之前一样。”
“嗯。”板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可是从温粟粟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分明发现板凳的眼眶已经红了。他只是为了不让奶奶担心,所以咬紧了牙关,不肯掉泪而已。
温粟粟心里头的火正愁没地方撒,看到板凳这么委屈,小宇宙快要爆发了。她没有再忍,也不管黄春菊是不是在场了,那张娇俏的脸一沉,直接跟在大丫的身后。
大丫回房间正准备拿自己的娃娃,却被温粟粟抢先一步,直接推开她的房门走了进去。
温粟粟也不耽搁,走进房间之后,直接拿起床头的那个布娃娃,看了一眼另一个枕头边上的小人书,明白大丫和二饼是睡在一起的,这应该是二饼的小人书,她把小人书也拿起来,直接朝外面走。
大丫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温粟粟拿走了她的娃娃和二饼的小人书,这才大叫道:“你干什么!那是我的娃娃!”
可是温粟粟哪里会听她的?
温粟粟拿着这两样东西,直接走到了院子里,然后当着大丫和二饼的面,把布娃娃和小人书丢到地上,接着往上面踩了好几脚。
她鞋底都是泥,已经踩了好几个鞋印。最关键的是,地上比温粟粟的鞋底更脏,因为黄家养了两只鸡,那布娃娃刚好被温粟粟丢在了鸡屎上,脏的不能再脏了!
大丫和二饼再怎么说也就是孩子,平时仗着他们妈的关系,可着劲的欺负板凳。此时被温粟粟的这一通操作,又气又吓,二饼‘嗷’的一声哭出声来,大丫一边抹眼泪嘴里一边嚷着:“你凭什么踩我的娃娃,你凭什么踩我的娃娃?”
若是别人,一定心想着对方是孩子,就这么算了。
可温粟粟不这么想,像大丫和二饼这样的孩子,就是典型的熊孩子。被父母教坏了,她今天就是得让他们见识一下世间的险恶!
面对着大丫和二饼此起彼伏的哭嚎声,温粟粟娇俏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露出一个笑容,勾唇说道:“那你又凭什么踩板凳的娃娃?你踩板凳的娃娃我就踩你的娃娃,你欺负板凳我就欺负你。”
大丫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瞪大了眼睛看着温粟粟。以前她就算欺负了村子里谁家的孩子,那些大人也不好说她什么的,因为她只是个孩子。
温粟粟迎上她的目光,挑眉道:“做什么?你不相信?要不要我当着你奶奶的面,把你姐弟俩打一顿?”
明明生了副俏丽面孔,说的偏偏是吓人的话。
不知道怎么的,大丫突然就想起了大人给她讲过的故事,温粟粟就跟故事里的狐狸精差不多。她吓得嚎叫一声,转身跑了:“呜呜呜我告诉我妈去——”
温粟粟看着大丫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丫头片子,告诉你妈去正好,我正好要找你妈呢。
至于黄春菊,看着温粟粟吓唬她的孙子孙女,倒也没说什么。她知道温粟粟都是为了板凳好,她大儿子的那两个孩子忒不像话,她想要管教,可是他们都不听她的,只听他们妈妈的。
骂一骂,吓一吓也好!
倒是谢志毅,看着这副模样的温粟粟呆了呆,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他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温粟粟,之前只知道温粟粟喜欢霍参谋长,对他展开激烈的追求,再后来她给他处理伤口,接触之下,他觉得她很好,对她很有好感。
或许……又或许这并不仅仅是好感了。
看到此刻的温粟粟,谢志毅的心中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她特别可爱,她的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她做的对,像那样的孩子,就应该好好吓一吓才知道厉害。可是很多大人都会觉得跟小孩子计较不像话,哪怕心里不舒服,也就算了。
可温粟粟没有,这恰恰是她的可爱之处。
谢志毅的视线落在温粟粟的身上,恰好温粟粟转过头来,与他的视线对上。温粟粟愣了一下,然后捂住唇,笑出了声,问道:“谢知青,你该不会被我刚刚那个样子吓到了吧?”
“没……没有,怎么会……”温粟粟笑起来的样子最是好看,谢志毅每次见她这样笑,都会情不自禁的脸红。
是那种第一次喜欢小姑娘的小伙子,独独有的脸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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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婶,板凳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住这么小的地方,这儿空气没办法流通,容易然伤口感染。”温粟粟说道。
“那咋办?那不然让板凳住我的房间去,我那儿还算宽敞。”黄春菊说道。
以前板凳还小,是跟着他爸妈睡一个屋的,后来他爸没了,他妈也跑了,张文娥以要好好打扫一下那间屋子去去晦气为由,让板凳暂时搬到这个小杂房住几天。结果这一住,就没换过屋子。
期间黄春菊去找张文娥聊过,要让板凳住回之前的屋子,但是都被张文娥搪塞回去了。后来黄春菊再说,张文娥干脆叉腰大骂,黄春菊就没再提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了动静,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响起,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奇妙,光听声音就能听得出来说话这人有多么的刻薄。
“你奶带回来的人踩了你的布娃娃和你弟弟的书?成啊,这个老虔婆真是为了板凳啥事都做得出来,竟然让人来欺负她亲孙子孙女,合着在她眼中,你跟二饼都不如那个天煞孤星呗!大丫你等着,妈给你撑腰,我看她敢欺负你!”
温粟粟一听这个声音,不是猜就知道是张文娥来了。
她看了黄春菊一眼,说道:“不用了,张文娥来了,我正好跟她说一下板凳住哪儿的事情。”
黄春菊看着温粟粟这不慌不忙,一点儿也不见紧张的样子,心里头开始打鼓了。
小温同志那是不知道她那个大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别听张文娥名字起得挺秀气的,可实际上张文娥生得膀大腰圆,一个能顶温粟粟两个,性格又十分的泼辣。
当初刚嫁进他们家的时候,倒是伪装的挺好,对着她‘婆婆长,婆婆短’的,生了大闺女之后也没敢造次,可是自从生了二饼之后,那腰杆就直起来了,打那以后就没给过黄春菊一个好脸色。
正想着呢,张文娥走进了院子。
温粟粟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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