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易真摇摇头,脸上挂着笑,低声对秀春道,“我是有了。”
秀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大喜,忙放慢了脚步,问道,“多久啦?”
其实秀春也就是正常反应的询问,易真却是脸一红,也没瞒着秀春,“两个月了。”
易真跟何新阳办婚礼至今不过两个月而已,这娃娃分明就是结婚前怀上的!
还好秀春没像经验老道的大娘大婶那样会计算,只是一味开心道,“真好,新阳哥要乐坏了吧。”
说话间,秀春赶紧把易真的小篾篮提在自己手里一起挎着,马路上还有水坑,秀春挽着易真的胳膊让她仔细看脚下的路。
易真哭笑不得,“不用扶,我哪有这么娇气啊。”
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我身体结实着呢!”
话说如此,秀春还是不放心,以前在家时,她上面有八个嫂嫂,个个都生了三四个娃,秀春平时跟她们唠家常,也会说到这方面话题,头三个月娃娃不稳,最要注意,不能累不能被挤到。
所以排队买副食品的事,自然就由秀春来当主力军,易真站在一旁等着就好。
所幸秀春战斗力强,交给她易真也放心,就站离人群稍远一些,看着脚下秀春抢购到的猪肉、鸡蛋,还有土豆胡萝卜…
“出来买菜?你男人呢?没过来跟你一块?”
易真扭头,不知道姚公安啥时候出现的,身上穿着军大衣,手里夹着根烟,冲易真吞云吐雾。
易真皱眉散开了两步,不客气道,“副食品店排队不在这儿排,姚公安你排错地方了!”
姚公安笑了笑,“小姜在那排着,我来拎东西。”
说着,视线放在了易真脚边的小篾篮上,笑道,“没人来给你拎?要不我拎着给你顺道送回去?”
“不用。”易真冷了脸,拒绝。
姚公安还想说,瞧见秀春怀抱着大白菜飞奔过来了,收了脸上的笑,阴着脸走开。
秀春瞪眼看向姚公安,低声道,“易姐,他来干啥?没为难你吧?”
易真摇摇头,“无聊的人,不用搭理他…春儿,买好了没?买好咱就走吧。”
秀春哎了一声,拎着篮子跟易真转战粮油店。
月末断了的柴米油盐,月初都得供应上,两人零零碎碎买了大堆往家走,秀春顺道把易真送回家属院,刚走到医院大门口,何新阳骑个自行车出来了,面上挂着疲倦,他本来皮肤就白,黑眼圈格外明显。
“下了夜班就好好回去睡觉,又出来干啥?”易真忍不住斥他。
何新阳从秀春手里接过篮子,嘻嘻道,“看你不在家,就知道出来买东西了,等我睡醒了,咱两一块出门啊。”
易真哼哼,“等你睡醒,东西都被卖光啦!”
“儿子老不老实,有没有闹你?”
“哪有,可乖了。”
“早上有没有恶心,有没有吐?”
“嗯嗯,早饭刚吃进去就吐了出来。”
“那还说儿子老实,该揍了!”
眼看这小两口间的亲昵互动,秀春深觉没法再看下去了,好想她苗苗哥…
转眼又是周末,头一天下了整天的雨夹雪,路上行人都极少,到夜里了雨雪还没停,秀春有些失落的洗完手脚爬上床,估计陈学功应该又不会回来了。
次日天还未亮,秀春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咚咚敲门声,顿时清醒了,衣裳都没披,下床就去开门。
门刚开了个缝隙,外面人闪身就进来了,猛地将秀春紧紧抱住。
呢子大衣上挂着雪水,冰冰凉,冷得秀春一个激灵。
行李箱随手一扔,陈学功三两下胡乱解开了大衣扣,把秀春裹进去。
“唔…这才几点。”外边乌漆墨黑,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三点多。”
“三点多!”秀春快被勒得喘不过来气,稍稍将陈学功推远了些,“苗苗哥,你昨晚坐夜班火车回来的啊。”
陈学功嗯了一声,随即又把秀春抱住,湿漉漉的脑袋埋在秀春脖颈里,南京没下雨也没下雪,到了泽阳地段就开始飘雪花了,还越飘越大。
“春儿,我想你。”
秀春唔唔出声,她也想他!
“春儿,我想亲你…”陈学功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
“我,我奶在家…”
秀春的话被堵住了,天王老子在家都管不了,先亲住再说!
虽然才半个多月没见,可秀春觉得像是半年没见一样,太想他了,靠在他怀里被呢子大衣包裹着,全身暖洋洋,唇微启,顺从的任由陈学功的舌头在里面搅拌嬉戏。
“咳咳…春儿呀,几点了?这是谁在敲门啊。”屋里传来钱寡妇不放心的声音,接着一阵窸窸窣窣,钱寡妇也穿衣起了。
明知道钱寡妇眼睛看不见,可还是把抱在一块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惊到了,慌忙弹开。
秀春赤红着脸,反手擦擦嘴角的液体,忙道,“奶,是苗苗哥,你别出来了,外头冷。”
为了证明是他,陈学功随后就道了一句,“奶,是我。”
钱寡妇这才放心了些,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又重新回床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