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醒的话,隔壁有空床。”收回视线。
面对没有丝毫破绽的方肆,孔真暗自心惊,却面露微笑,“你不说也没关系。等她醒过来之后,我自己会跟她对峙。”
话音未落,方肆抬抬眼皮,目光冷漠,毫不留情地打在孔真的脸上。
“如果你相信程绘秋还有可能活下来的话,你就对峙吧。”
孔真心头一滞。
如果她相信小秋还活着?
脸上有隐忍伤痛。
辨认死者的人里,有她;陪着程家父母去殡仪馆的人里,有她;亲自将她的骨灰送回她的家乡,参加葬礼的人里,有她。明明、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还活着,为什么还是会忍不住期待?
心里忽然有些责怪方肆。为什么一定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给她留一点点希望,让这一点点希望保留到她白迟薇醒来为止不好吗?
“只不过,提醒你一句。非要把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拉进大家的生活中,扰乱的不止是你的人生。如果你想你那么在乎的人在死后也不得安宁的话,你就放手大胆地去做。如果不想的话,那就收起你的好奇心和歉疚。”
孔真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方肆原来这么能说会道。
笑容惨淡,却透着一丝不甘心,“谢谢你的提醒。”说完,孔真转身离开了病房。
听着病房的门被“嘭”一声关上,方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扭头垂眸看向血色依旧没有恢复的程绘秋,眉头微锁。
病床边的点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方肆垂在身侧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露出的指尖轻轻地动了动。
医院里永远都是人来人往。
孔真顺着下楼的人/流走到一楼大厅,意外遇到刚处理完伤口的王家丰。
走近,“你脸怎么了?”孔真问。
王家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边上,安慰般浅浅一笑,“没什么,挨了田韬一顿揍而已。”
孔真一下皱起眉头,“你怎么惹到他了?”
“天天往三教门口放白玫瑰花,能不招惹到他吗?”
孔真一惊,怔愣良久,难以置信地追问,“三教门口的花是你放的?”
“嗯,我放的。放的是绘秋最喜欢的白玫瑰。”那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般。
“……为什么?”太多的话堵在嗓子眼,然而最终她只问出来了这三个字。
王家丰看向窗外,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中,笑得温和,“因为感谢。”
“嗯?”
王家丰收回视线,看着孔真,“孔真,你知道我曾经最期待的事情是什么吗?”顿了一下,继续道:“是在校园里偶然遇到绘秋,最好是她当时戴着眼镜。不然可能看不见我。如果她看见我,一定会跟我打招呼。也许是阳光让树叶周围泛着清澈的绿光,也许是蒙蒙雨雾让空气里都是干净的味道,她会像是收到了一个惊喜,冲我开心一笑,眉毛、眼睛、嘴巴仿佛都在说见到我很开心。”
孔真嘴巴微微张开,看着他脸上由衷的笑意,心头震动。
“也许你们会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也不像你们理所当然猜想的那样,那段时间遭受了什么致命的打击正一蹶不振中。只是面对那样送给我的善意和微笑的时候,忍不住像期待日出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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