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团练使冷笑,笑声极冷:“李大人,某不过是开了句玩笑。瞧瞧,你怎地吓成了这样,都坐到地上去了。地上好生冰凉,来来,某扶你起来。”
李安抚使尖叫:“你,你别过来,你不要碰我,不要杀我。”
“求求你,不要杀我。是我错了,是我贪功,是我故意激怒那些乱民。可我真没料到,事情竟会落到这个地步啊!我不想死,不想死。”
王团练使叹道:“你们文人啊就是这样。论起勾心斗角来,甩起阴谋诡计来,一个顶得上十个。可真到了紧要关头,一个一个的,就全成了一坨屎!”
“既然指望你们文官不行,那我们武官就自己救自己。”
李安抚使颓然说道:“好,王将军,军中大权尽数交还给你,万事我再不插嘴。我只想问,你要怎么安置我?”
王团练使说道:“李大人,事已至此,我等是万万不敢放你离去。若是我踏前军侥幸能平息民乱,我等还得指望李大人在朝堂上,帮大伙说些好话。若是这一劫大家躲不过去,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安抚使一声长叹。
王团练使朗声说道:“诸位,现在事情已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刻,但有什么好法子,都说来听听。请诸位放心,某不是李大人,有好的建议,某定会听取,且定有重赏。”
他说完,大帐中却一时寂静。
静了好一会儿,却响起了低低的哭声。却是那李大人哭道:“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本大人年刚四十,就已是正五品高官。本大人前途无量,怎么可以会死在这种地方?”
“诸位,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想死,我还有大好前程,还有万贯家财,还有娇妻美妾啊!”
王团练使怒道:“你闭嘴!哭什么哭,跟个婆娘似的。”
然后他叹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大帐中,依旧无声。
王团练使苦笑:“真的没办法了啊!”
“有办法!”
却是大帐外,一人朗声喝道。
然后,帐帘掀开。小道士带着许若雪和醉道人,大步走了过来。
大帐中当先一人,生得高大魁梧,虎背熊腰,长着一脸的络腮胡,想来是那王团练使。
他蓦地转身,圆睁怒目,喝道:“中军议事,事涉机密,帐外怎么竟无人把守?”
一武将提醒道:“李大人怕我等争吵,乱了军心,一早就将亲兵喝退。”
王团练使冷哼一声,手按刀柄,厉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闯我军营,进我帅帐?”
小道士一拱手:“贫道,天一派的道士张天一,受道录司正印大人所请,前来相助各位。”
说着,小道士将文书递上。
王团练使脸上尴尬,没有接。小道士这才明白,他不识字。
王团练使右手坐着一位文官,想来就是那李安抚使。李安抚使身边的幕僚接过文书,仔细一看,说道:“便无问题。”
王团练使的手这才离开刀柄。他刚落了面子,自然没有好脸色,冷冷说道:“之前来了十几个和尚道士,都没顶半点用。就你们这两三人,来这做什么?”
小道士淡淡说道:“自然是来这,诛杀白衣大仙,铲除白衣教,平定绍兴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