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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衣身上的伤其实没有什么,但是这沈矜绣的要求下还是一躺就是好几天。
也不是纯躺着,顾青衣打小就在戏园子里摸爬滚打,看见了人的脸色,也受尽了人情冷暖。像他这样的人,别的可能说不上什么,但是揣摩贵人的心思手段确是一等一的好。
虽然沈矜绣打小就是在大家庭里长大,也学了几分父亲的喜怒不外露,但毕竟经历的事情不多,斗不过顾青衣。
沈大小姐估摸着对他还有所怨言,毕竟平白无故被人抢了夫君,想来是个人都会心有不快。但是不论她再怎么表面矜持柔和,眼里始终都有一种特别的欲望。
————占有,私藏。
当然了,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美好的东西有人想要守护,有人自然就想要破坏。
倘若一不小心被上层的权贵发现了底层的好颜色,若是实在是喜欢的就收入后院寻欢作乐,无非是费几个闲钱,若是仅仅是有几分姿色却性子倔强的,就拿了权势压碎那人的脊梁骨看着那宁死不屈的腰背慢慢的弯下去,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爬,然后自然就会低头屈服。
这种事情别说顾青衣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就连他自己身上也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当年饥荒,母亲走投无路,只能将他送入戏园,好歹长大以后换口饭吃。
戏园子的老师傅看着小孩子眉清目秀,长相不错便也收了。
姣好的容貌能带来幸,自然也能带来不幸。
所以在顾青衣千辛万苦哪怕是唱哑了嗓子也要继续唱戏,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唱的小有名气时,自然就有人看上了这位梨园新秀。
第一次是被人抬进一方富甲的府邸,比顾青衣还要大上好几十岁的老头用他胯下那根皱巴巴的东西挤进根本就没有最好准备的后穴,从来都没有因为吃苦受难掉过泪的顾青衣头一次红了眼睛
他恨,他不甘,
但他只能认。
有些人命好,能够投身于富贵之家。有些人命不好,就只能在寒户中受难挨冻,日日担心吃食果腹之难。
顾青衣命不好,所以他认。
有了第一次,就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每次登完场唱完戏之后,等待顾青衣的并不是嘘寒问暖或者饮水吃食,而是一顶不显眼的轿子。
这一顶小轿子把他送到不同人的床上、不同人的身下辗转着呻吟承欢。有些贵人喜欢玩些小东西,他就只能忍着只能受着。如果玩的太狠了第二天起不来,也不过是被子一裹丢回梨园。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难道真的只有身入黄土,魂归地府才能结束这人间的一切苦难。那地府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像他顾青衣这种以色侍人、无行无德之人,受得只能是下了地狱了。
他别无所求,只求一容身之地来结束苦难。
所以当顾青衣发现沈矜绣心底暗藏的占有欲时,他选择了扯住沈大小姐的衣袖,挤出一个展露过无数遍的艳丽的笑来。
他说:“青衣今晚好好伺候沈小姐。”
顾青衣拿捏着分寸压低了嗓音,平白显露出一分魅色入骨,活灵活现像一只入了凡尘的小狐狸精。
他实在是怕极了会流落街头,万人唾骂。
所以也便不怕什么府里的折磨虐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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