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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名都顶楼的露台花园里,新入门的尹怀信正在接受每日例行的晨训。他双膝跪地,弯腰趴在一只春凳上,仅在上身穿了一件白色浴袍,下摆堪堪遮住腰际,露出浑圆挺翘的光裸玉臀。金属分腿器从中央抵住双膝,两名助手向左右分扯着他的臀肉,撑开股缝,露出娇艳的后庭花。
训诫师许嬷嬷站在尹怀信身后,认真鞭打着他的菊穴。每落下一鞭,都可见男人的穴心像筛糠般急速收缩,收缩到极限时又再度凸起。与此同时,一枚鹅卵大小的热石从肛口一点点吐出,待吐到四分之三时,又被训诫师一鞭抽进穴里。
这是一项专门针对后庭承欢的训练。考虑到大小姐近期来了月信不便行房,尹庶夫目前还是处子之身,尚且不能以器具入穴,许嬷嬷便暂缓了对其阴户的调教,转而磨砺他的后穴。在检验过尹怀信的贞操后,许嬷嬷吩咐助手用工具模拟玉茎抽插的强度与频率,辅以竹鞭的力量控制操干的深浅,来提升对方直肠和肛口的灵敏度。
许嬷嬷深知自家大小姐中意这只屁股,不惜翻阅大量历史医学典籍,钻研出“温穴暖阳”的古方,为尹庶夫制定了特殊的后庭调教方案。接下来的三日里,尹怀信腹中被塞满热石,每天早晚定时熏蒸,久而久之,他的直肠温度就会比常人高出些许。待大小姐体会到此中妙处,保不齐要继续点尹庶夫侍寝,而长期使用此穴,亦可达到温经理气、驱寒通脉的效果,对彼此双方都有好处。
“提肛吸气,收紧穴肌。”伴随着训诫师的指示,竹鞭自上而下挥了出去,鞭梢扫过穴心,准确地落在热石顶端。
尹怀信被抽得晃了晃身子,立刻沉下腰肢,将屁股朝天翘起些角度,就着竹鞭的力度收缩肛口,让热石倾斜着钉入穴中。他薄唇紧抿,眼镜蒙上一层薄雾,双手死死抓着凳腿,用力过度的手指微微痉挛着,现出发白的骨节。
许嬷嬷知道被热石炙烤的滋味不好受,本以为对方会哭叫、挣扎、不配合,因此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谁知尹怀信竟深信不疑地听从了她的安排,丝毫没有反抗。一开始给他摆好的姿势,不管如何训诫也不会乱动一下,不哭不叫全程乖乖受着,连捆人的绳子都省了。
不愧是同为“京都六家”的尹家出来的男孩,遵规守纪教养好,符合她们陆家老一辈女性对夫奴的审美。许嬷嬷很欣慰,决定稍后向老太太汇报工作时为尹庶夫美言几句,这孩子太让人省心了,值得表扬。她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大小姐差不多要醒了,便让尹怀信将肠穴中的热石一颗一颗排了出来,放他去屋里伺候,结束了早间的调教课程。
尹怀信谢过许嬷嬷,紧接着去了厨房。他的本职是医生,了解女性经期身体不适,十分辛苦,于是大清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了,精心挑选食材,炖了一盅阿胶冰糖燕窝。晨训时他叮嘱仆人帮自己照看着,现在火候刚刚好,正适合此时的妻主,既能够滋补身体,又可以美容养颜。
他本是大户人家不受宠的卑微庶子,父亲作为尹家正夫的陪嫁,身份低贱又没有正经营生,能活到今日全靠老天爷眷顾。他们父子夹在绵软的正夫与跋扈的沈庶夫中间,一直都在宅斗中充当着背锅的角色。沈庶夫厌恶正夫和嫡女,却碍于正夫母家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便拿他们父子二人当作出气筒,动辄辱骂责打,他成年之前身上从没有过一块好肉。
尹家家大业大,家族的女人多,后宅的男人更多。像他这样不起眼的庶子一抓一大把,家中的教养嬷嬷哪里教得过来?不受宠的庶子统统交给粗使的教习公公,尹怀信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防止男男苟且秽乱后宅,教习公公都是去了势的男性训诫师,他们普遍没什么耐心,调教手法简单粗暴。在他们面前,只要稍微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顺从就会无条件挨打,任你怎么求饶都不起作用。当然了,庶子名义上还是少爷,教习公公不可能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让母亲看到了没法交代。那些人专挑隐蔽的部位下手,未免伤及要害,因此后臀上受的刑罚最多。
受训的时候,跪姿不标准的庶子马上会被坚硬的鞋底重重踹上屁股,直到白花花的臀肉被蹂躏为不成形的烂番茄,肮脏泥泞、青紫不堪。教习公公不光虐待他们的屁股,连会阴和小穴也不放过,只要不让他们失了贞操,那些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有时候打得重了,他们的阴茎痛得无法勃起,肛门也会从臀沟里鼓出来,阴蒂肿胀到缩不回去,伤痕累累的阴唇无力地敞开着,失禁的精水和尿液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就如同被玩坏的男妓一般。
正夫仁懦无能,在沈庶夫的百般刁难下尚且自顾不暇;父亲人微言轻,年老色衰入不了母亲的眼,亦没有能力为他谋划个好出路。年少的尹怀信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快快长大,逃离尹家这个吃人的后宅。为此他夙兴夜寐,寒窗苦读,终于为自己挣了个还算不错的前程,没想到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被贬入训奴营之后,他不但丢了工作,也失去了自由。那段地狱般的经历太过苦痛惨烈,往事屈辱不堪回首,若不是有幸得妻主相救,过不了多久,他就
', ' ')('会在某个腐朽肮脏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死去,哪还有现在的出头之日?如今的自己,除了这条贱命一无所有,唯有以身相许,才有可能报答妻主的再造之恩。
在尹怀信等级森严的母家,接受训诫师专业的规训调教是嫡子们才能享有的待遇,毕竟他们的未来才更有出息,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会把心思花在微不足道的庶子身上。而自从嫁给妻主,他便得到了与尹家嫡子同等的待遇,此等殊荣放在过去,他根本不敢奢望。许嬷嬷欣赏尹怀信乖巧懂事,尹怀信又何尝不希望对方能够多教导自己一些?
陆家的训诫师虽然严厉,布置的功课却全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一切以夫奴的健康为前提,被这样的妻家收留,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妻主面前失了分寸,他不怕犯错,也不怕受罚,唯恐惹了妻主不悦,让对方失望才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
雪枫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周身经脉运转通畅,看来灵力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余光在卧室里扫了一圈,见她新纳的庶夫正跪在地上。
四目交汇之时,男人羞涩地低下头,膝行几步来到床下,双手捧起一盅药膳,诚惶诚恐地说道:“妻主连日操劳,用盏燕窝润润肺吧。”
雪枫接过来喝了,口感细腻清甜,有种温柔缱绻的江南味道,想必是尹怀信的手艺。对方进门已经,成为全九州巫族男性终身努力的榜样。在雪枫这个嫡长孙女出生后,陆老太爷在家中的地位愈发稳固,回娘家探亲时也分外有面子。肖家男眷无论已婚的还是未婚的全都围着他热情寒暄,口中“舅老爷长舅老爷短的”,无一不是来虚心求教生女儿的诀窍。陆老太爷活了这么大岁数,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随意敷衍几句打发了便好。他根本没有什么妙招偏方,这辈子只生女儿那是上天的福报,旁人求也求不来。
当年,肖家的家主之位已被肖仙姑传给她的长女。可惜女婿袁氏不善生养,好不容易生下个女孩,却从胎里带了一身的毛病,小体格弱不禁风不说,智力也有所缺陷,养到总角之年就夭折了。袁氏不甘心就此失宠被妻主厌弃,每日补药和坐胎药流水一样灌进肚子里,终于在数年之后又怀了一胎。然而他那时已经是快奔四十的高龄产夫,健康状况不容乐观,分娩时不幸难产,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男婴便撒手人寰。
男孩被命名为肖倾宇,许是跟他姐姐一样先天不足,长到四岁还不会说话,瞧着呆呆笨笨的,路都走不稳,一度被家中的亲戚们怀疑是个智力低下的哑巴。她的母亲在正夫去世后便娶了续弦,身边还有一堆庶夫宠侍环绕在侧,早就把亡夫生的儿子忘到脑后去了。肖倾宇依照惯例被安排给了乳父和保姆照顾,下人们看他不受家主待见,又死了亲爹,伺候起来自然毫不上心。家中同辈的孩子们也欺负他,平日里拿他各种恶作剧,反正哑巴不会告状,他们理所当然可以免去任何惩罚。
西北多以面食为主,雪枫从小吃惯了米饭,再加上突然换了环境有些水土不服,在肖家待了两天就发起了高烧。这一病不要紧,可把她祖父给吓坏了。家里就这么一棵独苗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向妻主交待,如何对得起陆家列祖列宗?尽管肖家请了不少名医过来问诊,还是把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急得团团转,整日抱着孙女喂水喂药,每每想到自己那英年早逝的女儿,又难过得老泪纵横。
肖仙姑见状就在一旁宽慰兄长,说你家少主抱莲而生,乃是离火之精、纯阳之体,这孩子命格不凡,老天断不会早早将她收了去。好在小孩子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一家人的精心照顾下,没过几天雪枫又活蹦乱跳了。陆老太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肖仙姑也见识到了这孩子的玻璃胃,不敢再让她乱吃东西,嘱咐厨房给陆少主另开小灶,没经过发酵的面食禁止端上她的餐桌。
肖家后院有个马场,里面养了不少宝马良驹,专门供家里人使用。这一日,雪枫闲得无聊打算过来练练骑射,离老远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尘土飞扬的草场中,一匹高头大马横冲直撞,一个瘦小的男童趴在马背上,强忍着几近晕厥的痛苦,双手紧紧抓着马鬃毛。那匹坐骑的尾巴上不知被谁绑了一串鞭炮,引线已经点燃,炸裂的火花噼啪作响。几个年纪稍大些的男孩望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哈哈大笑,对着场上那一人一马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受了惊的马儿上蹿下跳,疯狂尥着蹶子,几乎要从地上直立起来。肖倾宇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那些戏谑的笑声已经听不到了,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胃里翻江倒海,他的双手渐渐脱了力,眼看就要摔下马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娇小的身躯从天而降,轻轻落在了他的马背上。与此同时,耳畔响起女孩温和而坚定的嗓音:“放手,别怕。”
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早就没有知觉的手听话地松开,肖倾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从高处坠落的感觉好似从云端堕入凡尘,他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等待救赎的灵魂,而抱紧他的人正是天使。
雪枫搂着那孩子在草地上滚了两
', ' ')('圈,怀里的人安然无恙,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胳膊小腿却受了几处擦伤。
“呜呜呜——姐姐,姐姐!”肖倾宇见救命恩人的膝盖渗出血珠,破天荒地说出了有生以来的鱼触手,卷起夫奴们的腰与四肢,举至半空。
突然而至的失重感令二人变了脸色,不想接下来还有更加艰巨的挑战等着他们。随着藤蔓的移动,他们的身子被摆成经典的69式。肖倾宇在下,尹怀信在上,二人一颠一倒,自己的屁股正对着对方的脸,如此羞耻的姿势难免让人无所适从。
“情况特殊,就不拘着你们了。”雪枫说着,拔出他们阴茎里的锁精簪,“今天允许你们射精。使出浑身解数,让对方高潮吧。”
在驱魔师家庭里,不乏多人同时侍寝的规矩,而后宅之中,自古便有高位夫奴侍寝、低位夫奴陪侍的惯例。妻主兴致来时,让家中男眷们互相撸个管、口一下,这样的场景比比皆是;还有些重口味爱好者就喜欢看男人们互插菊花,专门在家里养一些奴宠用来表演取乐,这样的情况也并不稀有。归根结底,夫奴的一切行为均以取悦妻主为前提,没有女主人监护的男男苟且是绝对禁止的,其罪行等同于通奸,被沉塘打死都不为过。
肖倾宇和尹怀信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为情势所迫,团队积攒淫乱值的压力全部给到了他们这边,累坏了妻主他们也心疼,能靠自己解决问题当然更好。于是二人硬着头皮握住了对方的肉棒,一边咬牙切齿暗中较劲,一边苦大仇深地打起了飞机。
肖倾宇内心os:心机绿茶婊,速度给爷射╬◣д◢
尹怀信内心os:白切黑莲花,有种你先来?????????
可苦了两位直男选手,本就对同性的身体不感兴趣,再加上双方彼此看不顺眼,互相扯着屌撸了半天,撸得小鸡鸡都破皮了,也没能射出来。看得雪枫在一旁唉声叹气:这个家离了她真不行。
一对藤鞭凌空飞起,不分先后地亲吻了两只屁股,在庭院里回荡出整齐划一的脆响。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叫了出来,望着面前迅速肿起的臀肉,想起自己身后的光景,又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嘴巴,脸红得比屁股还艳丽。
“手放下,叫出来!”雪枫不容置疑地命令着,操纵着她的藤蔓分身,一次又一次地爱抚着半空中的目标。
他们的屁股先前都受过教训,虽不严重,也胀成了诱人的小粉红。如今再挨上一顿回锅肉,屁股们顿时肿上加肿,仿佛除夕夜一对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那颜色叫一漂亮。
男人们的下体在鞭笞中逐渐兴奋,情动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不断落下的鞭影如雨打芭蕉,将光裸紧实的臀丘抽得红肿发亮,连藏在里面的臀缝也未能幸免,夹在两个滚烫的半球中央,肿成了一条凸起的肉棱。
无依无靠的姿势加重了受刑的痛感,身体毫无支点,四肢无处安放。鲍逼与菊蕾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每挨一下就会喷出浪花朵朵,穴口被蹂躏得充血肿胀,泥泞不堪。
二人意乱情迷之际,突然被又长又粗的凶器一前一后捅入了腿心的两个穴眼。那些藤蔓表面拥有粗糙的纹理,顶端还生出了新鲜的嫩芽,在甬道中摩挲翻搅,缓缓抽插,带来连绵不绝的快感。
“哈啊~~太深了……肚子好胀,肏到骚心了啊啊啊~~”媚入骨髓的娇喘此起彼伏,两只油光锃亮的肿臀来回扭动,臀峰甩出一波波肉浪,震颤摇摆,如同筛糠。
紧接着,另两条藤蔓挤入腿间,一条缠住胯下高耸的阴茎,分叉的枝丫挤压着龟头,上下撸动;另一条细藤卷起肿胀的花蒂,翻开包皮,以尖端刺激敏感的阴蒂头,向外拉扯;而原本操弄着逼穴的藤蔓也开始撞击宫口和直肠,向深处发动猛攻。将男人们身上的洞穴全部塞满之后,藤蔓开始释放出酥酥麻麻的微电流,强烈的刺激席卷着二人的感官,他们的呼吸愈发急促,额角绷起青筋,浪叫一声高过一声,生理性的泪水滑落脸庞。
“从现在开始还是先不要说话了,当心叫坏嗓子。”陆少主格外替夫奴考虑,温柔地拭去二人脸上的泪痕。
藤蔓应声而动,两条树藤分别堵住了他们的嘴巴,撑开口腔与咽峡,像模像样地做起了“深喉”的动作。随着异物的进出,无法吞咽的津液顺着嘴角滴下,在凹陷的乳沟处汇成一汪小溪。
缠在腰间的藤蔓感受到水的滋润,不断从上蠕动聚拢。它们紧紧勒住那对丰满雪白的胸部,将两团肥硕滚圆的乳肉揉捏成各种形状,在高耸的双峰之间往复抽插,拍打他们坚硬挺立的乳头。更有甚者将无数细长的根须刺入乳孔之中,不断操弄着那对白花花的奶子,使其喷溅出醇香甘甜的奶水,乳浪翻滚,波涛汹涌。
【乳交产奶,淫乱值+50】
【触手py,淫乱值+100】
【恭喜侠士完成“并蒂双姝”任务,获得三门齐开·乳燕双飞成就,淫乱值+200】
【截止目前,淫乱值累计共1038点,恭喜枫桥吹雪团队通关兰若寺剧情。秘境传送即将开始,请侠士做好准备,各就各位!】
伴随着尽
', ' ')('职尽责的系统提示音,五人小队终于拿下新赛季开荒首杀,突破了有史以来的通关零纪录。望着丰厚的系统奖励,一行人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个副本确实刺激,玩起来也尽兴,就是……太费人了。
系统传送之时,兰若寺内无端刮起一阵妖风。风中响起诡异的铜铃声,那铃声越来越近,震荡着鼓膜,令人头痛欲裂。雪枫的瞳孔逐渐涣散,虚空之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漩涡,正以无法抗拒的吸力不断拉扯着身体,意识突然远去,世界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袁瞳笑容甜美的小圆脸。不知为何,那张脸正镶嵌在一只胖嘟嘟的树袋熊身体上,憨态可掬的同时,也充满了违和感。
“你在玩spy么,加菲?”雪枫揉了揉眉心,实在无法认同好友的品味。
“什么spy?这是我新买的考拉睡衣!”袁瞳略带不满地用小拳拳捶她胸口,潇洒地转了一圈,“怎么样,可爱吧?”
“还好,还好。”雪枫无奈地附和着,不经意间看见自己身上的真丝睡裙,顿时警觉起来,“我们现在不是在游戏里?”
袁瞳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仿佛为了证实对方的猜想一般,她抬起半透明的双脚,轻松地做了一个后空翻。她让自己漂浮在好友面前,滑稽地表演着倒立行走,边走边说:“在此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元神出窍了。”
怪不得刚才听到了铃声,想必那就是招魂铃。出于某种原因,有人施展了摄魂取念之法,将他们五人的元神从肉身中抽了出来。雪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在一处瘴气弥漫的山林里。偌大的林子一片死寂,连只鸟都没有,树冠郁闭不见天光,阴森又压抑。看来这里既非阳间,也非阴间,而是传说中阴阳交界处的三不管地带——迷雾鬼林。
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小年糕他们此时不在身边了。巫族男性的祖先本为凡人,死后魂魄将进入幽冥黄泉,轮回往生。而巫族女性则与凡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她们身负灵力,是天神后裔,为守护人间才道成肉身,死后灵魂自当回归天脉,修成正果。没有任何鬼差能将驱魔师的灵魂勾去冥界,这严重违反三界律法。
肖倾宇曾对她透露过,这个游戏的程序已被人恶意篡改,兰若寺的副本机制也发生了变化。先前她还以为魅魔藏身于网络中只是为了吸取凡间精气,而那些在兰若寺副本里翻车的玩家是因为房事过度才会昏迷不醒,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被人夺了魂。当务之急是找到小年糕他们的元神,否则魂魄离体太久,肉身也会凋亡。
雪枫与袁瞳如同两个失重的宇航员,以灵体状态在山林里漂浮前进,然而走了好久,都没能走出这林子。
袁瞳停下脚步,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你觉不觉得,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鬼打墙……”雪枫目光一凛,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她将灵力汇聚在食中二指,竖于眉心,立刻在指尖升起一朵豆大的赤色莲焰。此时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法器,便以灵力将这枚莲焰化作箭矢射了出去,口诵真言:“乾坤定位,现成真姿,散!”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野兽嘶鸣,红莲箭矢击中了虚空中的障眼法,一个深色皮肤、面部绘有妖纹的少年跌落在地。
“哇噻,是魅魔!”袁瞳急忙上前将其制服,抓着少年头顶的兽耳将他提了起来,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跟着少主有肉吃,我的年度绩效考核有救了,这可是a级妖怪耶!”
“这也能算a级么……”雪枫不敢苟同,心想这妖怪有点弱哦,模样长得也怪可爱的,看起来杀伤力不大的样子。不过她转念一想又释然了,驱魔师协会评定妖怪等级向来都是按照它们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来的,魅魔经常变成美女诱惑人类,动不动就做淫秽色情大保健,确实有够伤风败俗。
魅魔吃痛,娇滴滴地喵了一声,一边炸着毛发抖一边挣扎求饶:“大师,救、救救我!”
“咦?”袁瞳挑了挑眉毛,将少年肚子上方散发着黑气的伤口展示给雪枫看,“他好像受伤了。”
“小心,是怨气!”雪枫眉头微蹙,迅速掐了个手诀,一朵纯白的莲焰在少年胸前徐徐盛开。妙法白莲以其净化之力驱散了不祥的黑气,魅魔安静地睡去,现出原形。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形妖兽,耳朵比普通家猫略尖,类似野生的猞猁,尾巴却像山狸一样粗长,在根部分成双股,很像生着两根尾巴的猫妖。袁瞳用袁家祖传的巫医法术治愈了魅魔的伤口,给它下了道禁制防止它跑路,放进自己睡衣前方的口袋里。她的考拉睡衣和袋鼠一样,肚子前方有一个育儿袋,放一只猫进去刚刚好,携带起来格外便利。
“话说,它究竟为谁所伤呢?”袁瞳不解地问。
雪枫摇了摇头,深感费解。不过她可以肯定一点,将她们的魂魄招引到此地的并不是魅魔。二人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线光明,山林的尽头是一条小径,依稀可以听到潺潺的水声。
正在这时,远处响起
', ' ')('悠长悲伤的二胡曲调。山路的一头出现了一群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为首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身披蓑衣斗笠,身后灵幡与纸钱纷飞,枯槁的双手交握在胸前,骑着白色棺椁缓缓前进。与此同时,山路的另一头出现了一支迎亲队伍,两旁唢呐开路,红灯与红伞高悬,喜轿中的新娘凤冠霞帔、嫁衣似血,大红盖头下露出毫无生气的下巴,殷红的嘴唇勾起诡异的弧度。
“我的天,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红白撞煞?”袁瞳紧张地吞了下口水,伸出颤抖的手指划着五芒星,于二人周围布下结界。
雪枫心中暗道不妙。在所有邪祟之中,煞的级别远高于寻常妖魔鬼怪。一般邪物害死几条无辜人命只能算凶戾,能升到“煞”的级别,必定背负了上百条任命,且凭实力熬过了天、地、人三界的法律制裁。而红双白煞,在煞的基础上还有着更加苛刻的形成条件。
红煞指的是新婚当天受烈火焚烧横死的新娘,新娘女身属阴,火焚而亡带阳,因大喜之日英年早逝,所以怨气极重,亡灵无法安息四处索命,造下足够的杀孽后化为红煞。白煞则是新婚当天被溺毙的新郎,新郎男身属阳,溺毙而亡带阴,待其修炼道行极高之后,就会幻化出蓑衣斗笠,离水后成为白煞。双煞阴阳结合,杀人无数,吸取足够煞气,再扛过天法地灭人诛三劫,便可不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红白撞煞对人不对路,无论躲到何处,都逃无可逃。按理说,自己不应该惹上这种东西,在没搞清楚原因的情况下,雪枫不敢贸然出手。因为它们的业果不在天地,而是人为使之。众所周知,凡间修士不具备先天灵力,若想习得斩妖除魔的法术,只能靠后天向神鬼借法。而有些旁门左道的术士为了一己私欲,终将害人害已。
红白双煞在玄学上的形成极为复杂,首先需要一个特定的反生死门山丘风水。恰逢红白喜事的队伍在此相遇,施术者故意制造一场灾难让两队人马惨死,这些怨气难消的恶灵便会在此地化煞,以后每逢特定的阴时阴日,双煞便会出来危害人间。
喜与悲是世间最极端的两种情绪,两者相撞,可以产生巨大的能量,有助术士修行。只是如此阴毒的法术势必会引起反噬,道行不深,必死无疑。加之红煞属火,白煞属金,五行之中金火相克,又在山土间化煞,于是火生土,土生金,自此形成了又冲又克又生又死的格局,其威力堪称无人能敌,只有先天传承的道法才有可能将其调伏。
两支队伍一红一白,迈着飘忽而僵硬的步伐不断向中央逼近,撞破了袁瞳布下的结界。陈年黄土腐烂的蚀骨尸香扑面而来,二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百鬼齐聚,阴风习习,鬼气森森。耳边回荡着低沉嘶哑的亡灵奏鸣曲,时而哭泣,时而嬉笑,令人不寒而栗。
“祥瑞御免,恶灵退散——”雪枫大吼一声,双手翻转结印,刹那间梵音四起,遍地红莲盛开。
群鬼微微一顿。下一秒,红白交错合二为一,雪枫被撞进花轿里,袁瞳被扣进了棺材中。
对红莲业火毫不畏惧,这家伙的修为怕不是鬼将军级别的!雪枫从业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如此瘆人的场景,不禁毛骨悚然。天界与冥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驱魔师与鬼族也一样,对方到底想对她们做什么?
百鬼合为一路,将花轿架在灵棺之上,浩浩荡荡地向河边行进。轿子里点着一对龙凤花烛,冰冷苍白的五指握住了雪枫的手腕,鲜红锋利的长指甲划过她的皮肤,红纱覆面的鬼新娘暧昧地扬起红唇,作势便要吻她。
“放肆。”冥冥之中传来一声轻喝,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冷酷和威严。
鬼新娘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雪枫独自坐在空荡荡的花轿里,茫然四顾,心有余悸。
“斑比,你在吗?救命……”下方传来敲棺材板的声音。
雪枫来不及多想,踹开轿子底部的木板,直接把棺材盖给掀了。她拉着袁瞳冲出花轿,落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雪枫忙不迭地问。
“什么都没有哦,一股脑儿就给我入棺下葬了。我去,好冷。”袁瞳被河水冻得打了个寒战,身体止不住地下沉,“这什么河,该不会是三途川吧?河里有没有水鬼啊,不要吓我!”
“别乱动,抓紧我!”雪枫将手臂穿过好友的腋窝,托起她的头,以仰泳的姿势向下游游去。
好在河不是很宽,二人很快上了岸。两个姑娘收集了一些枯枝落叶,用法术点燃一堆篝火将身体烘干,顺便把袁瞳睡衣口袋里的魅魔也掏出来晾了晾。
魅魔刚才被水一泡已经醒了,现下正凑在篝火旁伸懒腰,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给自己舔毛。
袁瞳一把捉住魅魔的后颈,将它拎了起来,面色不善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喵~采阴补阳算么?”魅魔不明所以地说。
“不是问你这个!”袁瞳满头黑线,“我们为什么会元神出窍,为什么会无端撞鬼,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这……”魅魔被扼住
', ' ')('命运的后颈肉,只好坦言相告,“兰若寺副本一旦通关,招魂阵就会启动,这是事先设定好的,跟我真没关系。”
“那你勾结鬼族,意欲何为啊?”雪枫问。
“冤枉啊,我哪里敢勾结鬼族,是他们威胁我做的!我要是不答应,他们二话不说就会宰了我,喵呜~”魅魔可怜巴巴地眨着一双大眼睛,小爪子揉着脸,鼻涕一把泪一把,可怜极了。
雪枫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
“别的不清楚,我只听说鬼王要娶亲,已经接到新娘子了,今夜子时就要拜堂。”魅魔摇头晃脑地回答。
“哦?娶谁呀,方便透露吗?”袁瞳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三界第一美女,陆澄雪。”
“噗——”雪枫大吃一惊,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袁瞳闻言也大跌眼镜,瞠目结舌。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懵逼,她们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因为魅魔口中的不是旁人,正是雪枫的母亲,陆家上一代家主,然而她已经过世二十八年了。
在天、地、人三界的交汇处,有一座名为“半步多”的客栈。这里是连接三界的换乘站,凡是想要跨境去别处的生灵,都会先在此处落脚。半步多只在每天亥时三刻开启一次,子时一过便会消失,任你有天大的要紧事,也只能明日再来。
今夜的半步多被鬼王包了场,里面张灯结彩,烛火通明。据说那位殿下不但要在此举办婚礼,还要大摆筵席宴请各路鬼怪,任何宾客无论身份种族都可以进来喝上一杯。
雪枫和袁瞳敛了周身灵气,风风火火地赶到大门口,却被两名鬼卒拦住了去路。
鬼卒望着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两个生灵,没搞明白对方的来历,一脸警惕道:“何方妖怪?报上名来!”
这种情况当然不能暴露自己驱魔师的身份,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袁瞳笑眯眯上前,拱手道:
“在下树袋熊精,听闻鬼王殿下今夜新婚大喜,特来祝贺以表敬意。”说着,她拍了拍身上考拉睡衣的育儿袋,让化为黑猫原形的魅魔露了个头,“这是我的宠物小黑,它坐我怀里就行,不占座位。”
鬼卒在本子上一一记下,看向雪枫,“你呢?”
“不知火。”雪枫面无表情道。
“那是什么妖怪?”鬼卒不解地问。
“就是……不知哪来的一股鬼火,像这样……”雪枫说着,掌心燃起一簇跳动的紫色莲焰。
佛语有云,莲有五色,赤、青、紫、白、金,分别代表了莲焰的五种境界:破坏与毁灭之业火红莲、防御与镇静之不动青莲、致幻与构造之无相紫莲、净化与回复之妙法白莲、祭炼与超度之造化金莲。
两名鬼卒被无相紫莲迷惑了心智,眼神瞬间恍惚了起来。
雪枫见状,微微一笑,“两位大哥,我可以进去了么?”
“好、好的,请进。”鬼卒呆呆地点了点头,闪身让路。
雪枫和袁瞳走进客栈,只见大堂里摆了几十桌酒菜,形态各异的鬼魅精怪们围在一起畅饮作乐,划拳、行酒令、斗地主,场面好不热闹。餐厅旁边设有棋牌室,两人挑了张人少的桌子坐下,正看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
画中的女子端庄美丽,神色宁静,相貌与雪枫颇为相似。她头戴宝冠,身披天衣彩裙,两臂装饰着璎珞环钏,左右各有一只六牙白象伴护,象鼻绞玛瑙瓶,瓶中倾出种种宝物,灌于功德天顶。她一手执玉如意,一手洒金钱,背后作千叶华盖,脚踏五色祥云,诸天伎乐从云端探出身躯,散下鲜花。
一只大头鬼喝嗨了,在麻将桌上脸滚骨牌,以头抢地,“啊,伟大的吉祥天女娘娘,大慈大悲大功德天,请保佑我今晚财运滚滚,手气爆棚!”
雪枫看了满头黑线,心说我妈是财神又不是赌神,你拜得好像不对路。可她转念一想,驱魔师仙逝后神格归位,届时就不会再有七情六欲,二人自然也不再是母女关系。陆澄雪只是对方在凡间的名字,继续叫人家母亲似乎不太妥当,还是称呼其为二十诸天的“大功德天”比较合适。
“说起来这位姐妹,乍一看跟吉祥天女长得还挺像,不过嘛——”一只食发鬼甩了甩自己引以为傲的秀发,没有眼球的空洞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雪枫,嘴巴咧到了耳根子上,“仔细端详就知道,这张面皮其实是高仿,还是我女神漂亮,哈哈哈哈!”
食发鬼的说辞立刻引来周围鬼怪们连连附和,刹那间人声鼎沸,群魔乱舞。雪枫不禁心生感慨,看来无论在阳间还是阴间,财神的人气都格外地高,毕竟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可谓人鬼都爱,老少咸宜。然而大家嘴里“女神女神”地叫着,爱的究竟是她本人,还是她带来的财富呢?不得不说,鬼也挺虚伪。
谁知接下来还有更虚伪的。就见先前还在嘲讽她颜值的食发鬼突然凑过来,暗搓搓道:“姐妹,你的脸在哪做的?整得真好,也推荐我一下呗。”
雪枫心说我这当然是原装的,明知说出
', ' ')('来对方也不会信,就随便忽悠了几句。食发鬼听了,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他一笑,脸上白花花的面皮也跟着裂开,哗啦啦像墙皮一样往下掉,格外瘆人。
袁瞳在一旁乐翻了天,附在好友耳边笑道:“陆伯母是三界第一美女,你是三界第一打女,真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你可太抬举我了,这世道战神哪有财神受欢迎,鬼也是很现实滴。”雪枫忍不住吐槽。
“现在我更加确定,鬼王娶的绝不可能是陆伯母,八成只是个长得像的……”袁瞳小声嘀咕着,抬眼看她。
“你是说小年糕?”雪枫也猜到了。肖倾宇的长相简直就是陆老太爷的翻版,而陆妈妈的美貌恰恰传承自她的父亲肖氏,再加上二人气质都偏温婉娴静,的确莫名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袁瞳点点头,戏谑道:“不是我多嘴,你们家那位肖弟弟穿起女装来,真的比你更像你妈的亲闺女。”
“呵呵。”雪枫拢了拢身上的火红色真丝睡裙,感觉这个笑话有点冷。不过更令她恶寒的是餐桌上摆放的那些菜肴,刚进来时没注意,现在发现它们竟都是由活生生的血肉内脏所制。
天道、人间道、修罗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合称“六道”,其中前三者为善道,后三者为恶道,凡俗万物因善恶业在此六道中流转,从而形成了六道轮回。六道众生皆可化为人形,比如妖族生于畜生道,修炼出一定的道行便可化为人身;鬼族生于饿鬼道,虽具人形却相貌丑陋,他们无法从事生产,终日饮食却怎么都吃不饱,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饥饿的煎熬。
在三恶道之中,以地狱道的痛苦最甚。此道中的生灵外表与人无异,经常被人间以“鬼”相称,但严格来说它们只能算冥界的罪犯,与真正的鬼族完全不同。众生之中造作最重恶业者,会投身于地狱道,长年累月地遭受抽肠、碎骨、油烹、烧炙等酷刑。顽强的再生能力令他们永远无法死去,残躯不断被饿鬼所食,从此惟苦无乐,直至业力消除方可轮回往生。
袁瞳比较健谈,又精通各类纸牌麻将,不一会儿就跟周围的鬼怪们打成一片,聊出了不少八卦。原来当今冥界有四大鬼王,分别代表了贪、嗔、痴、慢四种恶业。鬼王们的性格大相径庭,简而言之,青鬼纳迦有收藏癖,赤鬼罗刹是个暴力狂,白鬼般若疑似大冤种,至于玄鬼夜叉,由于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情报不足,不予置评。
再说纳迦鬼王,他贪婪成性,痴迷于收集世间宝物,是吉祥天女的忠实粉丝。这位大佬最近闲得蛋疼就去网游里乱逛,无意间瞧见女鬼打扮的肖倾宇,顿时惊为天人,一心想要将其收入囊中做个手办,增加自己的财运。由此推断,尹怀信和肖睿应该并非鬼王的目标,而是不幸被卷进来的,意外躺枪。
余光中,一个大腹便便的饿鬼正在狼吞虎咽地咀嚼着一根胫骨,盘中的大腿肉一跳一跳的,筋肉里夹着血丝,也被他一股脑地吞入腹中。雪枫望着那只鬼的吃相,突然灵机一动,某些不可思议的想法油然而生。传说人类的生魂也在鬼族的食谱中,还曾被誉为上等美味,自己和袁家的男人该不会已经被这些家伙吃了吧?下一秒,陆少主冲向了客栈的后厨。
烟熏火燎的厨房里,鬼厨子正在灶台上蒸一锅脑花。两个男人被绑成了驷马倒攒蹄,如同烤乳猪一样叉在烤架上。一个打下手的小鬼正在往他们身上涂抹蜜糖和香辛料,并转动烤架让食物炙得更入味些。
雪枫悄无声息地来到鬼厨子身后,一记手刀将其放倒,那帮厨的小鬼听到声音刚要大叫,反被她飞起的高踢腿削上后脑勺。她麻利地解开尹怀信和肖睿身上的绳子,随后把眼冒金星的两只鬼捆得结结实实,塞进角落里藏好。
“少主身手感人,一看就是惯犯,厉害厉害!”袁瞳不知何时钻了进来,呱唧呱唧鼓起了掌。
“妻主!”两个男人无缘无故被勾了魂,在一群青面獠牙的鬼怪中吓得半死,这回可算见到了亲人,自然是喜出望外,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此地不宜久留,走。”雪枫说着,与袁瞳各自扯上自家男人,从厨房后门溜了出去。
四人一路疾行,直奔向浓雾缭绕的三途川。河边开着无数殷红似血的彼岸花,河道在远处分成三条支流,通往天、地、人三界。
人字号渡口,跨界舟正在起锚。艄公看见他们,朝这边喊话:“几位要上船吗?子时开船,过期不候。”
“大叔,现在什么时间啦?”一行人匆匆忙忙跑过来。
“亥时七刻。”艄公回答。
“还有一刻钟,你们先上船。”雪枫说着,将尹怀信推上甲板。
“妻主,您不一起走么?”男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满眼都是不赞同。
“小年糕还没个踪影,等我找到他,马上就来。”雪枫抱了抱对方,眼神温柔而坚定,“乖,听袁小姐的话。”
“好。”尹怀信压下心头的苦涩,轻轻握住雪枫的手,止不住颤抖的嘴角扯开淡淡的笑容,“您从没有骗过我,我相信,您一定会回来。”
', ' ')('等男人们上了船,袁瞳回过头,眼神透出一丝担忧,“真的不用我帮忙么?”
雪枫摇摇头,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时间到了立刻上路,不用等我。如果我家那口子不听话非要下船,啥也别说,打晕了带走。”
对方视死如归的语气令袁瞳微微一怔,“你明明没有把握,为什么……”
“哪能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小姐执行任务何时搞砸过,放心吧。”雪枫故作轻松地笑着,拍了拍袁瞳的肩膀,朝船上挥手致意,“我去去就回,拜拜~~”
“枫桥女神拜拜~~”四人之中只有肖睿不明所以,一边叫着她的游戏id,一边笑容灿烂地同她告别。
雪枫毅然决然地转身,迈开步子,踏上归途。
这大概是她驱魔师生涯中最棘手的一次了。月光下的女孩神情肃穆,冷硬的面部线条宛如刀刻,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自古鬼族不犯天界,神族不入冥土。因为二者属性相克,在对方结界的影响下实力受限,仅能发挥出原有的十之二三。而她此时元神出窍,身边没有任何法宝,一对红白双煞就已经让她束手无策,自己真的能从鬼王手下将人带走么?想必只有鬼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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