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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丽娜喝下药水再回到客殿，已经是将近破晓了。
天空泛起熟悉的鱼肚白，看着看着却让她有些眼晕。
“公主！”瑞斯扶着差点倒下的卡丽娜。
“没事，有点疼，我想休息一会。”卡丽娜没顺着瑞斯站起来，反而就地坐靠在殿门门口的雕塑上。
她浑身疼得，像是体内藏了缩小的猛兽，在不停地撕咬她的血肉。
她终于明白小人鱼，那时候有多疼了。
虽然痛感不同，可她好歹能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但小人鱼呢？
疼却说不出来，也不能阻止可能让他更疼的举动。
真是。
受了多少苦啊，小人鱼。
卡丽娜低低地垂着头，没看到殿门被人推开了一点。
“卡、卡丽娜！”
艾利尔急急地从客殿跑出来，穿着睡袍赤着脚的样子，像是一个健美的男天使。
卡丽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向她的小人鱼张开手臂，“抱。”
艾利尔跪坐着抱住了她。
“疼吗？”
“还好吧，”卡丽娜还佯作思考了一下，“不是很疼哦。”
“你简直是、简直是胡闹...”艾利尔不由自主地揽紧了自己的少女，偏过唇在她的侧脸上印下几个吻。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身上和声带的疼痛感都不见了。
他尝试下地走路和开口说话。
竟然没有一点不适。
加上卡丽娜不在身边，床铺也是冰凉一片。
艾利尔立即就猜测她或许是去找海巫婆了。
其他的方法，都不可能让他的疼痛消失得这样彻底。
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紧冲出去想见到卡丽娜。
什么条件？什么期限？
可以再、再把我换回来吧。
艾利尔一出门就看到衣衫褴褛的少女，可可怜怜地窝坐在门口的雕塑边，一旁站着她的侍女。
“卡丽娜，你也体会过了，那我们、再去找她，找她换回来。”艾利尔磕磕绊绊地说出自己荒谬的想法。
“什么？别想了。”卡丽娜扳过小人鱼的脸轻轻咬了一口，“我可舍不得呢。”
“那...那...我也、我也舍不得你啊...”她听着小人鱼带点哭腔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肩膀流过湿热的液体。
“诶诶？怎么了这是...？”卡丽娜手足无措地给艾利尔擦着眼泪，边向旁边的瑞斯求助。
瑞斯无奈地摇摇头。
“唔，小人鱼，我没关系的，只是有点疼，不影响什么的，而且我还能正常说话，挺好的，你说对...吧？”卡丽娜也跪起来，拿出里衣里一块干净的手帕给小人鱼轻轻擦着泪，“诶诶？怎么哭得更凶了...？怎么了啊？”
“可是、可是和埃里克结婚、你不是、你不是还是会死吗...？”小人鱼说着，泪珠越掉越多，羞愧地咬住下唇不发出声音，只是红着眼圈、满脸泪水地看着卡丽娜。
“可是、可是海巫婆没说我会死啊...”卡丽娜眨了眨眼，“她只是让我承受痛苦，然后告诉我要好好对你...如果我用我的死换你的死，那我们还是没办法在一起啊，那还不如一起死掉呢？”
艾利尔呜咽着抱住少女。
卡丽娜安慰着小人鱼，自己心里却确实没底，她当时只顾着考虑艾利尔的副作用能不能消除完，完全没仔细听药水对自己有什么后果。
对于有没有死亡这个最恶劣后果，她其实更是拿不准。
不过首先应该让小人鱼放下心来。
死不死的，以后再说吧。
真要死了的话，得先把小人鱼安排好。
卡丽娜作为一个人类的公主，从小接受的就是带领人民安居乐业的教育。
在历史的长河里，一届届国王和女王死去，下一代又创造出更繁荣的国家。
这些让她逐渐看淡了自己的生死。
她仍旧不忍自己重视的人死去，但是对于自己的死，她却没有那么在意。
只是可惜，在这样如同规划好的人生道路上，好不容易遇到了意外闯入的小人鱼。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就真的没机会、再和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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