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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阳第一次感到元老爷乱了方寸,不然不会贸然说出“硬闯”的话。他在潜意识里,却更惧怕墨西哥黑帮,大国外交讲理,黑帮没有道理可讲。
现在以元老爷为首的金融大佬与中国警方乃至军方,互不信任。元何二人看准陆宇的儿子也被绑架,不断向他施压。升阳想,一定要调和双方矛盾,现在首要是营救人质。
升阳安抚了元爸爸,便出去找陆宇。她看了看表,已经凌晨1点了,对陆宇和陶队说:“有什么新进展?”
陆宇摇摇头,眉头深锁,“你那边呢?”
升阳:“酒店二楼有24小时餐厅,走,去吃点东西。”
陶队着急,“元小姐,都什么时候了……”
陆宇看了陶传国一眼,对方立刻闭嘴。他了解升阳,这个时候叫他们出去,肯定是有话要说。他带着陶队,和升阳一起乘电梯来到二楼的广式餐厅。升阳随便点了一些粥和茶点,并让服务员给元老爷等人与刑警们送夜宵。
升阳:“劫匪有可能是墨西哥毒贩……”
陆宇一怔,陷入沉思。
升阳:“我爹地不说,是担心你们队伍中有墨方眼线。”
陶队嗤笑,“这不可能……”
陆宇看向陶传国,陶队笑不出来了,“真的有?”
陆宇:“不得不防。”
陶队也沉默了。
升阳:“四川军区那边……真的没办法申请航道了吗?”
陆宇颓然坐在椅子里,摇摇头,“态度很坚决。”
升阳又问陶队,“绑匪那边有线索吗?”
陶传国:“都是刚入镜不久的亚洲人。”
升阳手指敲击桌面,垂眸思索。
这时,餐厅里走进来一大群人,足有十多个人,咋咋呼呼、风尘仆仆的。一个个留着大长发,胡子拉碴,穿着好多口袋的脏马甲,招呼服务员先上一本儿,“不点了,不点了,有什么上什么,要快!”
升阳皱眉看过去,却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由于是深夜,餐厅里只有他们两桌,对方也看到了升阳。
元诚向升阳挥手,“师叔!”
北斗放下茶杯,走过来,“呦,升阳道友,你怎么在这?”
升阳站起身,“师兄,元诚,你们这是……来四川拍片了?”
元诚猛点头,抑制不住兴奋,“我师父在胖圈和群里都发了,师叔你没看吗?这几天,我们光在这片转悠了,无人机废掉了三个。还是直升机拍的好……”
升阳立刻找出北斗的朋友圈,还有修行群,“你们拍的什么?”
北斗:“一档风景纪录片。”
升阳:“有飞机?有航道许可吗?”
元诚:“当然,我师父在这边有熟人,弄了三架飞机,可牛B了!”
升阳两眼冒光,“飞机能借我们用几天吗?”
北斗知道升阳的家世,没有拒绝,“出什么事了吗?”
升阳:“我朋友被人绑架了,现在劫匪逃到川西山里。警方已经派出两架飞机,但是不够。”
北斗来了兴趣,“我们可以跟拍吗?”
升阳回头看向陆宇。陆宇坐直身体,思考片刻,“不行!我无法确保你们的安全,行动会有危险。”
升阳介绍道:“这位是蓉城公安局陆局。”
北斗精神奕奕,“陆局,您好!这个我们懂,底片会先交给警方审查,不能对外公布的,我们立刻剪掉。”
陆宇:“不是这个意思。”
北斗:“如果是借飞机的交换条件呢?”这种特大案件如果拍成纪录片,说不定能得大奖。
陆宇眯了眯眼,“我要对公民的人身安全责任!”
北斗:“那我只能借升阳两架飞机。”剩下一架尾随,不犯法吧。
升阳侧身低声对陆宇说:“事急从权,让他们跟着吧!”
陆宇:有国际犯罪组织参与,细节不能公开,不然事后,参与的人都会遭到惨无人道的报复。
正当陆宇准备再次拒绝的时候,元老爷走到升阳身边,“我同意,三架飞机都要,你们只能两个人跟拍。”他看向陆宇,“你儿子的生命危在旦夕,还犹豫什么?”
陆宇脸色泛白,内心挣扎。
升阳:“让他们去吧,我爹地的人会保护他们。”
北斗:“陆局您放心,三架飞机都是军区借来的,不会有事。”
北斗的军用飞机,预计凌晨四点可以整装完毕。陆宇让陶传国留在蓉城指挥陆地搜索,他要随机去川西。
陶队:“陆局,您怎么能亲自去?您不能去!还是让我现场指挥吧!”
陆宇:“这是命令!”于公,涉及到墨西哥犯罪家族,他必须过去;于私,他的儿子命悬一线,作为父亲也不能留在后方指挥。
升阳:“我也去。飞机是我借来的。我不用警方保护!”她生怕陆宇阻止,立刻补充说。
元老
', ' ')('爷:“不行!”
陆宇:“不行!”两个人异口同声。
升阳对陆宇说:“小冰是我朋友,元喆是你儿子,你都去了,我在这坐不住!”
元老爷第一次对女儿板起脸教训,“你以为是闹着玩吗?对方杀人不眨眼。你能帮警方什么?不要给他们拖后腿!”
陆宇:“在酒店乖乖等消息,别让我分心!我会把元喆,还有何小少爷安全带回来的。”
陶队心中呐喊:陆局啊,这么多人在呢,您那眼神也太温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别跟小姑娘腻歪了吧!
四点整,元氏精锐、陆宇带领的特警以及北斗师徒,一起登上三家军用武装直升飞机。事实上,警方早在确定方向后便派出特警和直升机追踪。而元氏卫队在得到消息后,便开始行动,此刻,正在赶赴目的地。
升阳看着飞机远去,拢了拢被吹散的头发。一夜未眠,她并不觉得疲劳,脑子里始终有根紧绷的弦。
元老爷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回去睡一觉吧!”
靠在元爸爸怀里,升阳感到困意袭来,元老爷身上的冷香,让她紧张的神经渐渐松弛。
元老爷没为升阳另开房间,而是住进他的套房。没人知道,这对父女会同榻而眠。只有在元老爷身边,升阳才能睡得安稳。
除了睡眠,便是漫长的等待。
凌晨5点10分,陆宇等人的飞机在川西某处高地降落,离何萧乾的定位只有20公里。他们稍作休整便越野前进。8点整,与提前出发的特警和元氏私兵汇合,距小冰只有1000米。
上午8点半,升阳从梦中惊醒。元老爷已经起床了,在外间低声吩咐着什么。
当时还能收到前方发来的实时消息。但是,到了11点,便和陆宇失去联系。元老爷联络不上卫队长,陶传国也呼叫不到特警队。他们失联了!
要知道,无论是元氏私兵还是特警,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他们每个人都佩戴了入耳式通讯器,不可能一个都联系不上。除非集体阵亡……
下午3点,卡斯特罗·锡那罗亚发来视频,元老爷在房间里接听,在场的还有何老爷和升阳。
卡斯特罗仍旧一脸络腮胡,紫罗兰色瞳仁隐隐发光,他用西班牙语同元老爷热情打招呼,“亲爱的元,你早就猜出来是我了吗?哈哈哈哈,真高兴能够见到你。”他这态度,一点也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绑匪。
升阳悄悄将翻译器塞进耳朵里。
元老爷沉着脸,“卡斯特罗,你来中国绑架何家少爷,要干什么?”
卡斯特罗凑近屏幕,暧昧地说:“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他舔了舔嘴唇,性暗示明显。
元老爷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卡斯特罗又对何老爷说:“何董,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与你见面。我的人多次与您交涉未果,才不得不请令郎到山里玩一玩。请你不要介意!”
何老爷能够大致听懂西班牙语,并不精通,交流也没有元老爷顺畅,他用英语说:“锡那罗亚先生,请您释放我的小儿子。其他的,咱们双方慢慢谈。”他把“小儿子”说得很重,是要告诉对方,他有很多儿子。
卡斯特罗双手交叉胸前,像个憨憨,“何董,您确定澳洲贸易通道比您儿子的性命更重要?互惠互利的事,您还犹豫什么?”
何骁荣冷哼一声,“您是正经做生意吗?您做的什么生意,你我心知肚明。”给毒贩让路,无异于引狼入室。
卡斯特罗眼里露出慑人的目光,他又对元老爷笑道:“亲爱的,你派出大批元氏私兵伙同中国警察,是担心我手里筹码不够吗?你可真是我的sweetheart!”
Sweetheart,他是用英语说的,生怕其他人听不懂。
升阳盯着屏幕里的男人,同样用英语问:“你把陆宇怎么样了?”
卡斯特罗玩味的看着升阳,用英语回:“那个中国刑警是你的情人吧?亲爱的侄女,你同你父亲一样可爱,怎么能和一个老男人打得火热呢?”
升阳冷笑,她的私生活,竟然被一个墨西哥毒贩关心。
元老爷用西班牙语说:“卡斯特罗,你在中国的领土,中国军队不会放过你的。”
卡斯特罗:“我只关心你会不会‘放过’我!我至今还记得,你身体美妙的滋味……”
升阳吸了口冷气。元老爷仓惶地看了她一眼,反应过来,升阳能听懂西语。他怒道:“卡斯特罗,你够了!”
卡斯特罗气定神闲地说:“请转告何先生,如果澳洲贸易通道不对锡那罗亚家放行,他将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儿子’!我同样也不能保证,他‘其他儿子’的安全。哦,对了,请你也劝说他,毕竟,我手里捏着几十个元氏的小蝼蚁,还有你女儿的情人……”说完,他向元老爷抛出一个飞吻,便挂断视频。
何老爷气得砸碎手边的杯子,他站起来对元老爷说:“元,无论当时你出于什么考量,对锡那罗亚家开放欧洲通道。但是,我们何氏寸
', ' ')('步不让,哪怕赔上我所有儿子的性命!”言罢,他转身离开。
一番信息量巨大的交谈,震得升阳说不出来话,她反应好半天,才转向元老爷,“元氏沾染毒品生意了?”
元老爷面如死灰,“没有。”
升阳:“你对毒贩开放了欧洲市场!”
元老爷无言以对。
升阳闭了闭眼,“你早就知道绑匪是卡斯特罗,一个穷凶极恶的毒贩。你还让陆宇去踩陷阱!为此,你不惜派出大批元氏子弟过去当炮灰!”
元老爷:“我是知道对方是他,可是……”
升阳:“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是不是除了我,谁去送死都没关系?”
元老爷痛苦的闭上眼睛。
升阳的心,沉入谷底,她一直依赖的父亲,竟然是如此冷酷的人。她无法接受自己借来飞机,亲手送陆宇走上不归路,还搭上北斗师徒二人。元老爷那么痛快答应他们跟拍,是不是早就知道有去无回,黑帮不会留活口?
她气到发笑,看着元爸爸的眼睛,问:“卡斯特罗上过你,是吗?”
元老爷睁开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升阳,“你在说什么?”
升阳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她忽然扑向元老爷,将他按倒在沙发上,“既然你被他上过,为什么不能让我上?”说着,开始啃噬元爸爸的嘴唇、脖颈。
元老爷脸色发青,没想到,他们父女的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下,他推开升阳,喘息着说:“你疯了吗?”升阳的牙齿,磕破了他的嘴唇,满口血腥味,满腔委屈无法言说。
升阳洗练筋骨后,力气变得很大,元老爷平时也注重力量训练,父女两人旗鼓相当。升阳对元爸爸爱恨交织,两种情绪撕扯得她癫狂暴躁,她亢奋地压制住元老爷的手,就要去拉对方的皮带。
元老爷被她吻得无法说话,身体同升阳极力对抗。好不容易控制住女儿,他大口呼气,“升阳,你冷静点。”
一番挣扎后,升阳开始流泪,转而崩溃大哭。
元老爷又将情绪失控的女儿抱进怀里,被升阳一把推开,他再次抱住,又被推开。元爸爸一次又一次地拥抱升阳,直到她完全脱力。
良久之后,元老爷无力地说:“我和锡那罗亚家的恩怨,如果你想知道,我全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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