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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腾足足找了一个月,才算是找到了迷了路的龚丽。彼时他的肚子已经夸张的高高隆起,延产药也已经吃完,药效岌岌可危。虽是都可能生产。若是再找不到,怕就是真的要生在路上了。
小两口先是抱着哭了一阵,顾及到赵腾的身子,连忙往回赶。龚丽毕竟是医科出生,一眼就看出赵腾随时会发动。若是不小心在路上发作,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两人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奔波许久的两人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了。
龚丽是被一阵粗重的喘息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伸手往那处摸去,却碰到了一具汗涔涔的肉体。她心里陡然一惊睡意立刻消散。
发现赵腾不知何时已经发作了,正痛的满头是汗,双手死死的捂着肚子咬牙忍下痛呼。
她伸手一摸、果然一片坚硬。也不知那人是痛了多久了。
见她醒来,赵腾气喘吁吁的说:
“是、我、是我吵醒你了。好、好疼。”
“你这傻瓜,发动了怎么也不叫醒我?都疼了多久了?”
其实昨天他刚睡下不久,肚子就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这几天都是这样。他原本也以为是和之前一样的假性宫缩。可是后面越来越不对劲,感受着阵阵发硬的肚子,他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可龚丽才刚刚睡下,加上着产程才刚刚开始,他就没有舍得叫醒他,而是选择独自一人忍下。
知道真相的龚丽看着疼得满头大汗的人骂着“傻子。”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赵腾这胎本早就该生了,他生生的延产了一月,此番发作起来更是要命。不仅宫缩强劲,因为是头胎,宫口开的还慢。可他却没有走动的力气了。
龚丽连忙下床去给他熬些粥,给他吃了好补充力气。
赵腾足足在床上辗转到接近正午,才算是破了水。
破水之后痛楚更是难以想象。他几乎是抑制不住的哀嚎起来:
“啊啊啊啊!!!疼,好疼,唔——啊啊啊!!!”他捧着肚子不管不顾的就要往下用力,身体的本能实在是难以抗拒。可是,不行。
“阿腾,你在忍忍。现在不能用力啊!宫口还没开全,现在还不能生啊!”
“唔——好疼!我要生、让我生、让我生啊!!!”赵腾难耐的痛叫着,他又何尝不知道宫口还没开全还不能生,可是这磨人的产痛实在是难以忍受。他双目紧闭在床上不断地左右甩着头,嘴里怪叫着。
就这么又苦苦的熬了两个小时,宫口才总算是开全了。
龚丽把他当推掰成了“M”形,赵腾也是不断地憋气用力着:
“唔——嗯嗯嗯嗯嗯—呐!!!”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修长的脖颈不断地扬起,憋气用力。
孩子养得实在是太大了。他能感受到养得硕大的胎儿一点点的通过狭小的产道,慢慢的来到这个世界。
可是越到后面,他就越觉得不对劲儿。每一次他自虐般的用力,却只觉得下身几乎要被撕裂了。
他觉得不对,气喘吁吁的抬头一看,见龚丽惨白着一张脸,他声若蚊蝇的问询着:
“丽丽,怎么了?”
“阿腾,孩子、孩子是倒着的。”龚丽看着从产口处伸出来的血淋淋的一条腿,哆哆嗦嗦的说着。
难产。
这实在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龚丽去找了块软巾让赵腾咬着,手下一发狠将那已然离体的半截小腿猛一下子给塞了回去:
“唔唔唔————!!!!!”赵腾的身体一下去就弓起来,将那肚腹都给挤得不成样子,接着又左右难耐的挣扎起来,那软巾也是疼得咬不住,直接就离了口: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1疼,疼死我了啊……”
将那小腿塞回去之后,本来坠下的肚子又微微的恢复了些挺拔。龚丽知道这推胎之痛常人难以忍受。便去去了几条布带,将产夫的四肢都牢牢的绑在床上。赵腾挣脱不得,只能强行受着。
这逆着宫缩将孩子往里推的滋味实在是要命。赵腾不住地扭动着大腹,恨不能立时将腹中那团血肉诞下。
可是,着孩子虽是被推了回去,可胎位还是倒着的。
月份大了正胎本就难受,何况此时赵腾羊水已破、宫缩强劲。龚丽抚上那坚硬无比的肚皮,感受着那处剧烈的收缩和孩子不挺的动作。忽然狠了心,隔着坚硬的胎腹摸准了胎位狠狠的扭转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别推啊!疼啊!疼,别推,我受不了,受不了哇啊啊啊……”赵腾尖锐嘶哑的叫喊不断地冲击着龚丽的耳膜,可她没有停,也不能停。
那雪白的肚皮都被她揉的红肿,这实在是一件费力的事情,更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赵腾被绑住的手脚不断剧烈的挣动着,也辛亏手脚被绑住。否则这般剧烈的挣扎只怕是会伤着自己。
', ' ')('好容易把孩子给转过来了。龚丽心疼的揉着赵腾被勒出红印淤青的手腕,可这和此刻腹部的爆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快,阿腾,快用力,将孩子生出来。”龚丽不断地给赵腾打气,可是这么折腾了一番,赵腾是再也没了力气。
这孩子太大了,若是不借助外力怕是根本生不下来。龚丽无法,只得上前一下下的对着那已经红痕遍布的肚腹一下下的推下去——
“唔——呃呃呃—啊!!!”赵腾的痛呼已经有气而无力。孩子确实是太大了。他孕期也未曾好好调养,羊水都快流尽了。可孩子还依旧卡着出不来。
龚丽也是发了狠,一下下的将那硕大的胎腹往下推着,赵腾也不断的惨叫着。
所幸,总也是有些成效的。胎头渐渐吐出、慢慢的顺着力道挤了出来。股间渐渐冒出一个小圆弧。渐渐的,终于——
“噗”的一声,胎头连着几近干涸的羊水就那么滑了出来。
龚丽大喜,胎头出来了,接下来只要再稍稍用力,孩子就能生出来了。
可是,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龚丽一下下的给赵腾推挤着胎腹,可是孩子的肩膀却怎么也出不来,反倒是将赵腾给折腾了个够呛。
龚丽直觉不好,细一检查,发现是肩难产。孩子的肩膀被耻骨卡主了。
赵腾此刻也是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自己的羊水已经没有了,孩子若是再生不下,就很可能会活活憋死在肚子里。
他沙哑着嗓子求龚丽帮他,龚丽见他显然已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哪里下得了手。
可是,他却执意要如此,一定要保住孩子。
龚丽无法,只得从加重取出一个一指宽的木板,对准了孩子的位置。别过头去狠狠按下——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腾的惨叫已经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那已经凄惨的不像个人声,近乎是野兽般痛苦的哀嚎了。
龚丽不忍心看此刻的赵腾,只得低头盯着那个带给他无比痛苦的肚子,一下一下的按着。
羊水流尽,孩子又大,还有被卡住了,以上种种任何一样都够产夫受的。何况赵腾此刻不光同时忍受这些苦楚,还要忍受木板压腹的剧痛。这实在是超出了人类的忍痛范围。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那红肿的肚皮好似都磨破了一层,赵腾已经疼得两眼发黑,就快要昏死过去。
终于,胎肩通过了那狭小的产口,连带着身体一起,来到了这世上。
龚丽小心翼翼的抱起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再看赵腾,已经痛昏了过去,整个人都好似是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再打量着这满床狼藉,更是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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