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镜泽起初还有一丝悔意。
待听到薄扬含沙射影,名义上是替他说话,实则想要坐实他和爷爷的过错后。
他索性让薄扬也下不来台。
懒得提醒闻阳秋这个蠢货,他此时找他算账的举动有多愚蠢!
闻阳秋揪着他衣领的手进一步用力,另一只手狠狠捏成拳。
闻镜泽讥笑:“听到是爷爷的吩咐,你不敢动手了?有种就打我啊。到时候爷爷知道,你为了外面那些下三滥的小情人揍我,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闻阳秋面目狰狞,听他一再挑衅。
终于一拳挥了出去。
薄扬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渐渐模糊,他看着眼前这个忙于宣泄自尊被戳伤的仇恨的男人,悲从中来。
“阳秋……送我到、医院……”他气若游丝。
闻阳秋根本没听见。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眼前挑衅他的私生子。自他回到闻家,爷爷对他和大哥的态度愈发冷厉,总是说他不如闻镜泽!
闻镜泽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出生下贱的野种,畜生,妄想夺走他的东西,他、该、死!
闻阳秋眼睛充血,仇恨和嫉妒已经彻底淹没了他的理智,脑子里叫嚣着:揍他、揍他、揍他……
保姆没敢进去,突然听到两人动手的声音。霹雳砰隆地,她伸长脖子,往里一瞅,就见闻家两位少爷你推我拉,而那位脾气臭上天的雇主——薄扬,身下正淌着血。
红得刺目。
保姆大惊失色,赶紧跑进去,高声喊道:“闻少爷,快……快送薄先生去医院,他流血了……”
闻阳秋听到她的声音,连忙回头。狂乱的双眼被地上那摊血迹刺痛了。他神色恍惚了一瞬。
那血是那样红,带着铁锈般的腥气那样浓。他瞳孔迅速缩了一下,揪着闻镜泽的手下意识一松。
闻镜泽慢慢整理着领子,冷笑道:“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去啊,或者,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闻阳秋回过神,愤恨的看了他一眼:“滚,闻镜泽,这个仇我不会忘!”
他抱起晕过去的薄扬。
匆匆往门外走。
闻镜泽缓缓闭上眼,又慢慢睁开,终究不忍。大步追了上去,“坐我的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闻阳秋目露怀疑,“你又打什么主意?以为送薄扬到医院,我就会忘了,这本就是你的罪孽吗?”
闻镜泽嗤笑:“爱坐不坐!”他无非是可怜这个爹不疼爸不喜的孩子,这让他想到了自己,动了一丝恻隐之心而已。
既然闻阳秋不承情,他也没必要上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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