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随口说了句什么。
结果阚渊呈真找人买到了花椒木,自己动手做。
殷泉自觉理亏,但习惯了争辩:“而且……磨牙棒也太早了啊,都说六个月后才长牙,八九个月时才会喜欢玩磨牙棒,你这么聪明,我怎么知道你也会不知道?”
阚渊呈食指曲起,作势要敲他。
“狡辩!”
他再是聪明!没涉及过的领域哪儿能无师自通啊,要真能那样,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看着已现雏形,稍显粗糙的小棍子。
阚渊呈拿起刀,继续削起来。
“为什么突然不想去医院了啊?”
殷泉双手捧着脸颊,很困惑。
“医院太忙了,我只是个俗人,没那么高的觉悟,为了大家牺牲小家。”
“我更希望留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孩子。”
阚渊呈低着头,不急不缓地说着。
他们阚家世世代代都行医。他的爷爷专职为国家领导人看病,而爸爸,在爷爷退下来后,也差不多接替了这份工作。
小时候,在爷爷没退下来前。
爸爸管理着阚氏医院。
他很少在家中停留。家,这个带着温情的字眼,在他眼里,更像是一个说走就走的宾馆旅店。
小时候,妈妈总是说爸爸很厉害,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他不回家,是在跟阎罗王赛跑,挽救别人的家庭。
他应该为有这样一个爸爸感到自豪。
后来呢?
才知道救死扶伤的阚院长不是学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只是偷偷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家而已。
有了他理想中的妻子,儿子!
而他们母子俩?
啧,不过是世家联姻,不得不应付的对象罢了。
就连妈妈病逝前,撑着一口气想见他一面。
得到的依然是“阚院长正在给病人做手术”的消息。
阚渊呈没有去探究这句话是真是假。
在他心里,阚济文已经没有任何信用可言了。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
反正在那一天之前,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早就没有爸爸了。
只是,他现在又没了妈妈而已。
殷泉抬起头。
便看到落日的余晖照进屋里,他的渊呈盘腿坐在地板上,低着头,认真的削着磨牙棒,细细打磨两颗木珠。
见他抬头,诧异的挑了挑眉。
这是一个跟记忆中,跟十分钟之前完全不同的青年。
带着不属于他的寂寥,深沉,还有淡得看不见的哀伤怨恨。
却同样让他心动不已。
只是这份心动之余,还有一丝比猜测出他有多重人格时更加剧烈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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