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白月,她美丽的容貌就不会被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毁去。
如果不是白月, 此刻她就该躺在月宫玉床中享受着万人敬仰的天后的尊贵日子。
可这一切,都因为白月的出现被毁了!
玉香好恨!
她恨得心肝颤搐, 恨不能将白月抽筋拔骨生啖其肉。
想当初,她和轩辕霆初遇时,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怜她身世凄苦单纯善良, 她慕他神威无匹丰神俊朗。
他会手把手教她习剑,在她犯错时无奈地唤她傻丫头。
他会在她笨拙地闯祸后抱着她,问她疼不疼,却从不责怪她。
他也会在她不小心衣衫半露时, 眼色深沉, 却从不逾越对她做什么。
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 冲他甜甜唤上一声‘师父人家想要’他就会全部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只要是她讨厌的人,冲他娇娇嗔上一句‘师父他欺负人家’,他就会立刻挺身而出为她出气。
那时候,玉香是多么的开心快乐啊!
可是, 这一切, 都在白月出现后全被毁了!
先是轩辕霆嫌弃她无理取闹, 在床笫间就扔下她拂袖而去,现在,就连她引以为傲的容貌也被白月夺走!
玉香的心简直就像被放在火上煎烤,对白月的恨意滔天灭顶,恨得连身上的那些伤都感受不到疼痛了。
终于,她来到了九头山,妖王九婴的地盘。
见到妖王九婴栖身的阴阳凶水后,玉香将捆灵袋里的豹子脑袋往地上一扔,黑血已经干枯的豹子头骨碌碌滚到水中露出一角的鳞甲脚前,她猛地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凶潭哭喊道:“大王!义兄死了,是白月派人杀的。恳请大王为义兄报仇!”
沉寂中,一望无际的黑潭死水缓缓晃动起来,那只冒了个尖角的铜色鳞甲缓缓拔起。
只见,原本有大腿粗的鳞甲脚从黑水中轰然抬起,露出一根巨大无比的铜鳞巨物,才看清方才那只鳞甲脚竟只是那妖兽九婴脚上的一个指甲。
而那条足有三丈宽粗的巨身仍在缓缓上升,最后黑水哗啦一落,巨身之上猛然冲出一个似蛇非龙的妖头。
而这样的妖头,足足有九个。
每个妖头上都长着十来根一米多长的肉须,齐齐大张的盆口中,一排散发着恶臭的尖牙足有石块那么大。
妖头缓缓转过来,九对铜黄色的浊眼盯着匍匐在地的玉香。
“白、月?”
九婴妖兽发出震耳欲聋的沉哑声,竟是有九道声音同时从妖头中发出。
玉香被上古妖兽强大的威压攫得不敢抬头,感到浑身僵冷如一块寒冰,她颤着声道:“是的大王,白月就是轩辕霆新娶的天后,一个狠辣的毒妇。”
她扯开脸色染血的破布,露出破败不堪的脸庞,“她不仅杀了义兄,还毁了我的容貌!”
玉香的脸上没有了九尾灵狐妖灵的幻化,早已变回原本丑不忍睹的脸。
扁平的方脸,眼睛像绿豆,额头像王八,嘴唇像青蛙。
就连见多识广的妖兽九婴见了,都忍不住皱眉,下意识往后一避,怎么这么丑?
玉香露了下脸后又赶紧拾起破布重新将丑脸包裹起来,垂着头等待九婴的发话。
“前时你还对本座说轩辕霆娶她只是做你替身,一切尽在掌握。”九婴庞大的身躯从阴阳凶水中缓缓浮起,九道异口同声发出的声音震得黑水翻江倒海,他沉声怒道,“现在,你却跑来告诉本座,你对付不了一个替身?”
玉香连忙俯跪,急声道:“不是的大王,那白月她有帮手!她有一个很厉害的帮手,义兄白豹就是那个男人杀的,属下的脸也是那个男人挖的,他……他实在……”
玉香说着说着,回忆起当时那个男人漫不经心用手指挖走她脸上妖痣时的邪肆笑容,和他卡住自己脖子笑吟吟欣赏自己濒临死亡时的绝望和恐惧感,浑身便止不住地发抖起来,牙齿战栗道:
“那个男人……他不是人,他、他简直是恶魔,是疯子!他太可怕了!”
“是谁,杀了本座的人?”九婴沉底怒了,九道阴沉的声音同时爆喝而出,向鳞甲巨身一腾,搅得阴阳凶水骇然翻浪起来。
玉香并不认识归无胤,所以她不知其身份,只知道是一个邪佞非常手段血腥的男人,并且此人跟白月的关系匪浅。
因为,当时她被捆进黑麻袋里时,隐约听到了白月的声音,白月还一副亲昵的语气喂他吃东西!
俩人肯定有私情!
是了,否则,那男人那般厉害,怎么可能甘心替白月卖命!
玉香越想越心惊,已然顾不得对九婴的害怕,“大王,那男人是白月那贱人的姘头,他们狼狈为奸,残害属下,杀了义兄,就是在挑衅大王您!”
“胆敢挑衅本座,下场就是死。”
九婴从黑水潭中猛地跃起,带起巨浪,摇身一变化为人身,落到匍匐着的玉香匍匐跟前。
他一身玄金衣袍,金色的长发辫成九股粗重的发髻垂在肩上,铜眉像剑一样斜飞入鬓,宽深的轮廓方硬,眉心紧紧夹着的川字纹透出沧沉的岁月印记。
九婴从手背上拔下一枚鳞片,扔到玉香脸上,“你先戴着这个遮住容貌,回去将轩辕霆拖住,务必要让他在一月之内不能回天界。等本座大事落定,再替你想办法恢复容貌。”
那鳞片一贴上玉香脸颊,便迅速附骨蚀肉,和皮肤合为一体,变成了一枚金色的面具,吸附在玉香脸上。
玉香伸手去摸,却只摸到冷冰冰的面具,将她的所有丑陋全都遮藏了起来。
“谢大王赏赐面具。”玉香抬头,绿豆眼中仍划过阴狠不甘,“属下自然会去找轩辕霆,可那个毒妇白月怎么办?”
“不必担心,等本座攻上天界,自会取她性命。”九婴散发威压,沉声道。
根本没把一个小小的后宫女子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