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太妃面对怒意暗存的张宇杰,却怡然自若。
当着儿子的面,她细嚼慢咽的喝了一碗血燕,还让侍女端过一盆新晋的兰花,细细品了一番。
这才慢悠悠的正眼看张宇杰:“怎么?这是来找你娘亲兴师问罪了吗?”
张宇杰在她凉着自己耗时间的过程中早就平静下来。
即使是暗怒,此刻也都隐藏的非常好。
他就像与江湖客谈判那般淡然:“儿臣不敢兴师问罪,只想要一个答案。不过,我现在已经有答案了。”
静太妃眼神微闪,她离开儿子已经近10年了,他的性格、为人处事的方式,她其实并不了解。
听着他的语气,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缺失感,甚至有一样东西正快速的抽离自己的心,让她想抓却抓不住。
“是吗?看来你心里认定是娘亲所为?”静太妃抚着自己的甲套。
张宇杰不语,他知道这是一场心态博弈。
静太妃多年在宫外,容颜却保养的非常好,纵然如此,她精致细腻的皮肤上还是有了细纹,此刻却呈现出凄苦的笑容,声音也在发颤:“本宫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原以为现在能过上舒心的日子了,没想到儿孙福却这么薄,回到自己家里还要被儿子怀疑。”
张宇杰注视着她细微的面部表情,他也不了解自己的娘亲。
正因为是娘亲,所以,他唯恐自己看不出破绽。
正所谓关心则乱,他既担心是她做的,又害怕该如何面对。
“母妃这么多年在外受苦,儿子也心有所累。如今母妃既已回宫和父皇相聚,儿子也了却了一番心愿。今日与母妃作别,儿子会向父皇和皇上请旨,为我朝驻守边疆。母妃也得以安享与父皇的重聚之乐,不用再被其他的想法左右。”
“杰儿!”静太妃的玉手悄然握紧桌角,“你怎么又说这样颓废的话。那个位置本就是属于你的!”
“不!从来没有一天是属于我的。是你一直在自以为是而已。既然没有在我手里过,那就不是我的!更何况,我们都是父皇的儿臣,天下是谁的都一样。”此话一出,张宇杰怔住了,这不是卫如郁说过的吗?
“你糊涂!!”静太妃急下软榻,冲到他面前,指着他说,“你,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忘了自己最大的抱负!莫说这次不是本宫做的,本宫此时倒希望她早点死!”
张宇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刚才说这次的事不是你做的?那你知道是谁做的?”
静太妃一愣,冷哼一声:“哼!只要有本宫或者一天,你就别想着放弃。这么多年,本宫靠什么活着?靠着就是看着你走上最高的位置。谁要阻挡这条路,本宫一定不会放过她,就算是卫如郁,也只能去死。”
“本宫的生死岂是你能决定的?”门口传来一阵冷冷的反问。
两人惊讶的往门口望去,卫如郁正走进宫殿。
她换了件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鸾凤凌云髻上是一枝夺目的双凤衔珠金翅步摇,种种装饰都昭示着她的身份。
面容没有一丝笑容,嘴角却自然的上扬,敛洌的双眸里目光冷清。
她没有故意摆架子,却让人觉得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