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郁终于醒了,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觉得晕眩。
玲珑忙扶她坐着,文心早就泪朦朦的:“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你要是再不醒来,奴婢也要跟着你一起睡死过去了。”
如郁望着室内的湘妃帘,自己睡的床前,竟挂着金丝密线芍药花样的绣帏。
她明白,这还是天元朝。
后世今生的记忆都回到她身上,她恍恍然说着:“我记得你叫文心,你叫玲珑。”
两人都对望一眼,不禁呆住,玲珑虽一向清冷,却也疑惑了,往她身后放上几个软软的靠垫。
轻言道:“贵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言下之意,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如郁歪着靠在细软里,她何尝没听出这意思,只是,她们哪里懂她是谁?
正思虑着怎么和她们说下去,却听门口一阵紧响的脚步,眼前已是一片明黄压影。
修长的身影,初为帝的气宇轩扬,和不语明状的紧张结合在一起,张宇成匆匆走到如郁面前:“朕听说你醒了,所以赶过来看看。”言语间透露着浓重的担心。
如郁皱眉,这是真的穿越了,这是要唱一出《后宫·如郁记》吗?
回想着穿越前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现在自己生生的也要留在不知名的朝代,不知名的后宫,和不知名的女人去争不知名的恩宠?
想到此,她只征征望着眼前的这位皇帝,不施礼,也不说话。
张宇成被她望的不知所谓,伸手搭上她的额头,她轻侧一旁,躲过他的手:“我没有病。”
“我?”张宇成皱眉:“你应该称臣妾才对。朕已然登基。朝庭之上对你昏睡一事众说纷纭,故改立梦云为后,朕知道是委屈你了。但也实属无奈,国不能一日无主,也不能无国母。”
如郁别过头去,并不想听解释,却被张宇成理解成为生气。
一股郁结之火自心底升起。
听说她醒来了,他急忙赶来;见她似乎在意,又急着解释,这恍然不是自己了。
可她竟然生气!凭她为何气恼?原本他就没有立她为后的想法。
如郁的声音飘渺的很:“一觉醒来,我就成贵妃了。以后是要在这天元朝后宫里老死终生了。”
张宇成听她话中多有惆怅,挥手令下人们退下,坐在床沿上,望如郁苍白的脸庞:“朕虽不喜你,但一定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人害你性命的。”
如郁扭过头来望着他:“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呢?我想起来了,以前我对你是多么的不敬。难道你不是应该讨厌我,并怪罪我的吗?”
张宇少见她恳切的与自己说话,心头一软:“怎么醒来了,反倒忘了规矩?在朕面前要称臣妾。要是在太后面前,是要失了礼仪的。”
如郁仔细回想着与张宇成的过往,那时候她失忆,不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更带着卫如郁本身的冷清孤傲。
可现在,她是冯丽,她回不去,就只有在这宫里呆着。
纵然在这里有一位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但他终究不是他。
缘分微妙,竟又与卫如郁相爱一场。
她在心底轻叹,走不掉,回不去,和他相像的人又不是皇帝。
是不是只有收起这份心,向眼前这位男人示软,期望他能放自己出宫,出宫找到他。
纵使不是千年之后的他,那也是一份爱恋向往所依。
想着,她眼睫微湿,泪水盈眶,恰如梨花带雨。
现代的自己是不是死了?他知道后一定会伤心的!
张宇成见她忽然落泪,慌乱间不知所措,犹豫着为她拭去。
他指腹轻触如郁的脸,让如郁感觉到一阵凉:“朕并没有怪罪你,你怎么哭了?”
如郁横下心:“皇上,臣妾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吗?”
“你说!”仔细为她拭去泪珠,张宇成的手依然停在她的脸庞上。
“我实在是不适合呆在后宫。皇上的心我明白,你也是专情致爱之人,让我佩服不已。皇上能不能放我出宫去?这样,你也可以和你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心爱的女人厮守终身!”如郁恳求道,把那几个最字说的真真切切的,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在与一位古人说话。
张宇成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嫔妃弃位属大罪,难道她不知道?他冷着声音问:“你是想去找你的爱人吗?恐怕这一生,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