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大的场合,太子不敢造次,携如郁同上宁国寺台阶。
太子本也称得上玉树临风,如郁特意穿的淡雅,水蓝色裙,配着蓝色的发簪,簪尖细珠链,并不奢华,但气质出尘。
走在着装隆重的人群中,用以束发的蓝色绸发尤为惊鸿一瞥。
自她出现,柴公子一眼就望到她。
她温柔平和,目光沉稳,与太子跟随着皇上、皇后走着,并不张望。
张宇文自然也见到了如郁。
虽然听过她的名字,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妆已惊艳,更是冠压群芳,只是远远望去,总觉得满腹心思。
碧空如洗,偶见浮云,天广无际,纯净不染。
如郁记得几个月前,宁国寺偶遇冷俊极至的翩然少年,冷然道:“在下柴公子。”
此时,他却已是七王,对自己置若罔闻。
往事如昨日,如今,却已物是人非,明知就在眼间,却不得相认。
无谓大师率众僧跪迎帝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广渊扶起他道:“无谓大师是得道高僧,何需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他引众人入中殿,僧人们开始颂经吟唱。
张广渊与文后双目微闭,喃喃自语,虔诚面佛。
众人皆原地跪下,祈祷颂福。
日头淅上,中殿吟唱声却并未减轻。
柴公子以皇子身份在众人前首,望向中殿内帝后、太子夫妻,眸中深幽。
感觉到有人轻扯他的衣袖,侧目一望,原来是大公主。
他暗笑皇姐在如此隆重的场合,居然和他说起悄悄话:“七弟,祈福好无聊。皇姐要热死了。”
“扑哧!”张宇文听大公主的话,忍不住笑,压低声音:“皇姐,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呢?”
大公主不以为然的朝中殿呶呶嘴:“不如我假装晕倒,然后你们送我回厢房好不好?”
柴公子掩饰住嘴角的笑,皇姐还是这般可爱:“我看甚好!”
血色残阳,暮色渐浓,在无谓大师与众僧越渐轻慢的吟唱中,帝后终于起身。
文后起身顿感膝盖酸麻,因为自己内心的愧疚,她主张了这趟祈福,不知是否能以慰心灵。
望着院内众人跟着起身,无谓大师着人安排大家的厢房。
他转向如郁:“太子妃安好。娘娘可还记得老纳当日一言?”
如郁自然不忘,她谦和回道:“谢大师赠我金玉良言。如郁铭记在心。”
文后因她母亲所累,此刻见到她,心中抵触极深。
张广渊慈祥道:“如郁也见过无谓大师?”
无谓大师躬身:“太子妃出阁前曾随卫大人前来进香。贫僧一眼望去,便知她是极贵之相,果然如此。”
太子望如郁镇定的表情,自从打她一巴掌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她唇着淡彩,刻意掩饰着什么,唇红衬的容如白瓷,着装虽淡,却雅贵非凡。
一向自认爱认梦云的他,却总是因为如郁生气、恼怒。
恼她淡然自如,恼她平静渡日,恼她心中竟然还有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