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琳琅第一次完整见到了他们——两只长五丈,宽七尺有余的黑船上,向四方架起了长炮,操作手身着整齐的铠甲,一旁护卫的海盗头戴红巾,单手握刀,而在两船之间自岛面延申入海面的高地上,秦决正放下手中的长筒镜。对面的大船上,方浔如小山一样站在最前方。
他们交锋数次,方浔皆没能占的便宜,此时又有秦决亲自指挥,两方都未轻易动用炮弹。谁料战的正酣时,天边燃起红光,有人匆匆来报:“老大,裴二他带了一队人上来,放火烧了粮仓!”
无论何种战斗,粮食永远是最重要的储备,而熟悉这里一切的裴勇,自然是要断了他们的后路。秦决虽早知他背叛,还是大怒不已,立即着人分散一队前去捉拿。却又传来消息,所有的炮弹口,都用砂石抵住,储存的弹药,全都受潮无法用了。不知是谁先发觉,自那远处,又缓缓驶来了两艘大船,上面飘扬的玄黑旗帜,正写着一个“衍”字。
“是西陵水师!”
“方浔!你忒没种,居然真的和官兵勾结在一起。”
“哈哈哈哈,老秦啊,这叫弃暗投明。所有弟兄, 听我说,大伙现在靠打劫为生,钱全让这小子拿了,自己还落得一身血腥。不如收归我麾下,咱们一起替官府办事,过往一切,概不追究,往后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过这颠沛流离的日子。”
秦决握紧了拳头,悄声道:“发的信有回音了吗?”
“杜将军,前几日遭受弹劾,如今西陵水军统帅已换了人,不知,不知是否已经不管我们死活了啊!”
这个消息,令本以溃散的人心更加惶惶,他们之所以能称霸海上,自然与官家逃脱不开,原来的靠山已然倒下,四周皆是敌人,秦决双目赤红,退至安全处,开口道:“去把小梅带过来。”
“秦老大倒是有几分痴情啊。”
这般总是带有些许戏谑,却又朗然如玉的声音,只贺逐所有。他抬起汗湿的脸庞,见贺逐背着落梅,尉迟琳琅与他并肩而立。
“哼,你果然有好本事。你是官府的,还是方浔的人?”
“非也。我是来帮你的。”贺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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