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李季章,有个欺瞒之罪,罚了半年俸禄,撤了统领之职。他叩谢圣恩,倒像是摆脱一般。
三人离去,尉迟琳琅按按额际,扔了叠信笺到越竹溪怀里。只见书信来往之间,多是皇室人姓名,喜好,京中秘事,外带了张端木辙手书,字迹相同,而那对方写的清清楚楚,是北野人。
海运昌盛,西洋人的珍奇物品,大多呈进宫中。越竹溪拿了这小巧玲珑的镜子照着看了看,道:“以假乱真,天下第一的好手艺。”
宁杀一直潜伏左右,先刑部一步去往侯府,只见那密室中确有书信,便按尉迟琳琅吩咐带回宫中,因此无人发觉。
谁知她无意间碰上的女子,竟会做出这等出人意料的行径。
“依你看,不如让端木辙担了这罪名,岂不比闭门思过更能惩戒?”尉迟琳琅问。
越竹溪道:“那妇人能逃过宁杀之眼,又有人配合,实在令人心惊。若顺着他们法子,线索尽断,难寻踪迹。再者,一个长平侯公子能叛国,他日臣府中搜出信件,他人必也会信。”
尉迟琳琅听他拿自己做比喻,无奈摇头,一字一句,却是同她想法相同。
越竹溪未再逗留,路过游月宫,穿过应天门,回头一望,几个学生由宫人带领着入宫。慕知雪自任春闱主持以来,便留在宫中。他牵动嘴角,一旁来接的老仆看了,问道:“相爷可是想到了什么高兴事?”
越竹溪道:“不是高兴事,是伤心事。”把心中第三个原因压下去,再也不提。
再说端木静回到侯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亲自拿了戒尺,打了他三十板子。端木辙自觉理亏后怕,也不敢回口。
端木静道:“你可知元启三十一年发生了什么事?长平侯府虽然显赫,但涉及国本,便无人能保!你给我好好待在屋中,没有本侯允许,任何人不能放小少爷出府!”又把他随行武士,几个家奴全数狠惩了一番。端木辙被人搀扶着回房,双股触到凳面就弹跳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密室中藏着的淫乐器具通通被父亲缴了,想着看是否留下些物什,旋开门来,呆楞片刻,跌坐在地上。
地上,桌上,凳上,无不贴满了纸笺,一字一句,通敌叛国,盖有他私印。
当夜,端木辙发起高热,辗转十余天才好,至此性情大变,再不狎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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