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秦王都厚着脸皮开了尊口,楚怀珉无法,只好依言喂恩人喝药。
“女相前两日同我谈过话,劝说我远离楚国归顺大秦。”喂药之时她如实相告。一勺勺稳当送入秦棠景嘴里,只是这刻再送却见她抿住唇。
“哦。女相还说了什么?”说完张口含住药汁,牙齿不小心磨到银质勺时发出尖锐刺音。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心你与太后之间心生嫌隙。”
“母后只是一时心头气,过几天就消了,怎么可能与孤王生出嫌隙,只怕背后那些别有用心之徒才会借机生事,暗中计算。”别有用心之徒六个字咬得相当重,秦棠景着了恼,眯起眼睛,一把握住楚怀珉拿银勺那手,“楚妃你说,是吧?”
收拢手指渐渐施力下来,楚怀珉的手指顷刻被捏泛白。
“女相毕竟是丞相,为了秦国安稳自然要考虑周全,才来指点臣女。”承受痛楚她语气仍然平静无波,尽职舀勺药汁朝秦棠景嘴边送,“秦王为了我如此,实在不值得。”
施力那手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楚怀珉的额头不一会沁出冷汗。秦棠景见了,冷哼一声松了手,张口连勺带药一起入嘴恨恨地咀嚼。
“不用你在这使什么激将法,别以为孤王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
“臣女不敢。秦王一向比臣女压一头,臣女就算真有算盘,也逃不过秦王法眼。”这句恭维吹捧的话讲得极好,姿态放得极低。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棠景前倾身,抬手捏住楚怀珉下颚,“女相说得没错,归顺孤王才能让你在大秦立足,在秦国你只能依靠孤王。”
楚怀珉果真很识时务者,点了点头。
于是喂药继续——
然而那把银勺纯银质制造,经不住几下咀嚼,已经被咬得坑坑洼洼,秦王那口牙真硬。
“既然楚妃愿意远离楚国归顺大秦,那么孤王给你机会让你远离彻底。”药碗见底那刻秦棠景放松身子斜靠在床边,闲闲地说了这句。
出来长兴宫,楚怀珉想着心事,也没了到处走走的念头打道回府。
没想走到半路又碰见意外,主仆二人听见远处传来打骂声,一旁陈浩首先认出被打骂那位竟是一位老故人,低声道:“殿下,那是……吴总管。”
那位吴总管没了往日威风,一面挨打一面哆哆嗦嗦拿着扫帚一瘸一拐干活,他那双腿颤着直不起来被迫弯着,显然受过很重的刑罚。
“狗东西,赶快干活,休想偷懒。还以为你是大总管耀武扬威呢!背叛大王没杀你已经算是便宜你个狗东西。见钱眼开,通敌叛国收了多少银财,没良心的狗贼就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