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句把长公主气走,陈浩也站了半时辰,徒留对天叹了又叹。身在局中却被棋子迷了眼,明明不可为,偏偏为之。
入幕,夜渐更深,阿弥提着桶从王帐加了热水出来,没料出帐外迎面撞见楚怀珉,唬得手忙脚乱行礼:
“奴婢见过长公主。”
楚怀珉淡淡地:“大王可在?”
阿弥点着头,“正在里头沐浴呢,大王吩咐过了,您来了进去就行,无须通报。”
大门为她敞开,楚怀珉便自行入内了。
仿佛为了迎合来人,屏风里侧传出的淅淅沥沥水声停止,不消片刻,轻步出来一人,正是秦棠景随意披着外衣亮相。
“来得这么快。”瞟了眼她手里的药罐。
楚怀珉目不斜视,“不敢怠慢。”
“哦?”秦棠景发了个不明意味的调子,步步向楚怀珉走近。
她披头散发,一件薄薄衣衫披身,将纤纤身段勾勒修长匀称。秦棠景平日时常着衣袍,甚少束繁杂女子衣裙,行为举止便带着为君者的英姿飒爽,此时出浴犹如芙蓉,白净肌肤透着粉润,眉眼弯弯一颦一笑更添了女儿家的娇媚。
楚怀珉只是看了一眼立刻转移了视线。
秦棠景越走越近,发现楚怀珉的目光在躲闪,于是径直走到她身前,平视那双眼,“你,为何不看孤王?”
楚怀珉捏着瓶药罐,“很晚,大王该上药了。”
冷冷淡淡对视,秦棠景从那双眸中看不见楚怀珉的情绪,于是眼上抬,看着她左边眼角寸余长的伤痕,神使鬼差般伸手抚上去。
楚怀珉下意识侧了下头,但没避开,秦棠景的指腹碰了碰她。
“为我添的,疼么?”
“不疼。”
“为何如此倔强呢?你再坚强也是女子,偶尔软弱一下,我不会嘲笑你的。”见楚怀珉不为所动的样子,秦棠景主动退了半步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