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祁也报以一笑。
众人瞧着,都觉得女王果然对这叶齐青睐有加,看来无论如何也是这位胜,都用同情的目光,瞧着宫胤。
宫胤没有表情,一杯茶凝在唇边不动。
这女人,衣袖里弹出药丸到耶律祁茶杯里也罢了,还非要笑得那么媚骨生花。
“你们谁先?”景横波看着耶律祁喝下那杯茶,才放下心,却不接耶律祁感激的微笑,转向宫胤。
她实在没脸接受耶律祁的感激,他应该知道姬玟的牺牲。
“注定输的人先。”宫胤对耶律祁那边点点下巴。
景横波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转向耶律祁,耶律祁笑笑,站起身,亲手掀开帘子。
底下“哇。”一声。
景横波也一怔。
眼前竟然是两棵树,不高,但是树干笔直,郁郁葱葱,翠叶如碧玉,在这微热的天气里,看来赏心悦目。
两树之间,竟然是一张吊床。吊床纯白底,大片大片金黄的向阳花,在碧树之间,鲜明亮眼,此刻正随风微微晃着。
景横波和底下百姓一样瞪大眼睛,百姓们惊讶是因为没看懂吊床这玩意,景横波惊讶是因为这个时代她还没见过吊床,耶律祁怎么想出来的?
她忍不住走近,摸了摸那吊床,走近才发现,树栽在擂台缝隙里,底部泥土尚自湿润,是刚刚移栽的,难得两棵树一般高矮,一般笔直精神,难为他仓促之间找来。
吊床仔细看也发现做得简陋,布料是全新的,两头用丝带穿过,但虽简陋却不粗陋,看起来简单大方,更重要的是,她喜欢这花色,喜欢这搭配。
此时日光尚在,金黄夕阳自树荫间洒落,映得向阳花灿烂如金,在风中微微摇曳。
她吸一口气。
很简单的吊床,很简单的设置,却第一时间触动她的心肠——这一场景所代表的闲适、自在、悠游、如意,正击中她内心深处的向往。
那些一路苦苦追求、无惧牺牲而探手欲待攫取,却总如镜花水月,在彼岸如曼殊沙华般摇曳不可近的向往。
在研究所的时候,她们也曾有过一张吊床,也是自己做的。当初为吊床的颜色式样,四个人争论不休险些打架,最后只好折中,做了个什么花样式样都没的纯白的。
那张吊床,男人婆一向坐就是坐站就是站,绝不会去那样没姿态地躺,小蛋糕整天忙碌美食,没时间去躺,小透视个子有点矮,嫌吊床高,躺了几次不躺了,后来那床便成了她的独享,闲暇时,晚饭后,抱只电脑,在树间荡啊荡。
荡啊荡。
一荡荡进了梦里面,一荡换了时间空间。
昔年树下的花儿已开遍,一起抢吊床的人已经不见。
她眼底渐渐闪出微光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