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龙家远亲,血脉依旧会传毒,除非完全不练武,否则武功越高死得越早,所以每代龙家,会有一两人不习武,他就是。”
景横波这才明白,刚才的不对劲感觉哪里来,这老者从头到尾没有施展武功,没有听出她藏在草丛。
南瑾的步子越来越快,只抛下了最后一句话。
“另外,他不是老者,龙家人婚配都极早,他今年,不到四十。”
景横波停下脚步,震惊让她忘记继续追上去。
她记得先前老者转身,惊鸿一瞥,那张满是皱纹,近似风烛残年的脸。
好半晌,直到南瑾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深处,直到前方出现了裴枢和禹直的军队,她才有点麻木地转身。
长草尽头,高树之下,那辆华丽如行宫的马车,正在熊熊燃烧。
她前方,是记载一段人生重要记忆的毁灭。
身后,是铺排于地平线的巍巍铁军。
两侧,是难以抉择的道路。
她在中央。
……
那一日,景横波再没有回到那马车边。
她已经看见了眼前横亘的山脉,以后的岁月,她要做的是跨越它。
她不想再追逐。
遗毒一日在,她便找到他,强留他,又有何用?
何况那只瓶子对她造成的创伤,她还不想这么快原谅。
他要固守他的执念,她便坚持自己的人生。
她不信这世上,没有跨不过的沟坎,只要她抬高腿,再抬高,直到将天堑飞跃。
从此后,各自走各自的路,遇见便是缘分,不见也是天意,在道路的交叉处,她终有一日会让他明白,老天安排相遇这一场,从来不是为了草草结束。
要他明白,景横波由上天送来,不是为了改变大荒,是为了改变他。
要他明白,失去他,她可以好好活,没有她,才是他的错。
她的掌心,轻轻抚上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