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身体不佳还是太过紧张,就这么滚两滚,她就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发软,以至于解宫胤的衣裳的时候,手指抖颤,好几次都没能解开。
最后用了牙齿,解决了他身上的所有羁绊,景横波也不好意思看,转过身去解衣。
日光到了这阴暗的松林,也似被洗涤成了月光,清亮、干净、纯白、温柔。和黑暗各占天地,将女体的轮廓,镀染得明明暗暗,起起伏伏。
外裳、裤子、腰带、靴子……无声无息挂在低矮的树杈上,挡住树下的风景,一个古怪而精美的东西悠悠垂下,黑底深红的牡丹,牡丹盛开在突起的两片圆上,两个圆片的中心还缀着珠花丝穗,被明灭的光线下一闪一闪。
最后抛出来的黑色的薄薄的一片,细细的带子,朦胧的网纱……
乌黑的长发披泻,遮住她的脸,一阵风过,景横波哼哼唧唧地哭了。
“尼玛,这叫野合啊,这叫野合!姐根本不想这样的……”
“姐难道不该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勾勾手指,掀开某个美男的绿头牌吗?”
“不是应该有太监去传旨,美男坐承恩车叩谢皇恩,或者由太监卷个被窝卷儿,美男裹在被窝里扛进朕的寝宫,从朕的被窝脚头爬进去给朕临幸呢……”
“不是应该香榻软褥,锦被玉枕,头枕鸳鸯,被翻红浪吗……”
“为什么还要姐在这荒郊野地,自己送上门,霸王硬上弓呢?”
“这操蛋的人生太凄凉了,太凄凉了啊啊……”
“宫胤你这唧唧歪歪的王八蛋,以后得把你睡到啥尽人亡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啊啊啊……”
……
她一边唧唧歪歪满心不甘地哭着,一边毫不犹豫地爬上去了。
松针上那个被霸王硬上弓的,身体软了,该硬的一点都不含糊。
景横波一边用手掩着脸一边哭诉一边偷偷瞧他的身体,哭诉间歇夹杂几句满意的哽咽——身材还是很好的,那啥那啥也是合适的……
贴上他的身体,抱住他的肩,将脸搁在他的肩窝,她轻轻吁出一口长气,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他最契合,只他契合。
乌发流水般泻满他一身,黑与白,惊心动魄的交织与对比。
他的肌肤依旧那般凉润,此刻趋向正常的躯体温软柔韧,却不嫌单薄,肌理间似蕴藏着含蓄的力量,只待下一刻的爆发。
他的凉润和她的火热轻触时,她浑身都似颤了颤,似阴电遇上阳电,震出破碎和战栗。
又或是长空遇上了云朵,大地拥抱了雨露,云与电的撞击翻覆了一天的宁静,落了一地簌簌的雨。
她忽然低低地嘶了一声,咬牙忍痛的声音,但此时体内体外无一不痛,到了极处似乎也不再痛,她含了泪笑起来,弯下身,将他的一缕黑发绕在手指上。
下一瞬便缠缠绵绵一个翻滚,男人的本能就是掌握主动,她以为他醒了,他却似乎没醒,翻覆间她的丰软兜住了他的喘息,她指间几丝发断裂,有乌发,也有白发,她却顾不得了,灼热的浪潮似要将人淹没,她在随波逐浪中。
天地在起伏,在荡漾,在碰撞,在交缠中粉碎再完整,她攀住他的臂膀,宁可自己就这么碎了。
黑纱里衣透过濛濛的日光,绰约圆润洁白的饱满,空气中有幽幽的香气弥散,夹杂着一些微微古怪的气息。
松针落叶已被人体的翻滚厮缠压得凌乱,枯脆的落叶不断发出细微的裂响,那些裂响在喘息的间歇发生,令这林子深处的性灵的秘密显得更加神秘。
天地渐渐安静了。
她终于将手,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下抽了出来,把了把他的脉,惊喜地发现不知何时,她的明月心法已经在他丹田深处潜伏,很难发现,但会慢慢发生作用。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又慢慢恢复了先前的硬,冲体而入的真气流过经脉,只带来了短暂的活动自如,成全了她的三垒打。
她怔了半晌,心想这样也好。
如风过,如雨落,不见痕迹,不见落花。
真气已经引渡完毕,很快他就会醒来,她赶紧给他清理,既然不留痕迹,就要做得干净。
全部归整整齐,连那些被滚碎的落叶和松针都扫开,树下又是一个一尘不染的宫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