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若有所悟。
这似乎是解她体内寒毒的药呢,只是这效用无比缓慢,真不知得多久,才能彻底去除。
还有这药似乎对腿部的麻痹没有作用,锦衣人弄废了她的腿,到底是什么意思?
烛火飘摇,映她脸上神情变幻,众人紧张地盯着她的脸,生怕她就此一倒,玳瑁立即便要陷入四分五裂之境。
好半晌景横波睁开眼,徐徐吐出一口长气,正要笑一笑,忽见众人紧张神情,心中一动。
那样的紧张,有对她安危的担忧,也有更深浓的,对局势,对前景,对她倒下后果的担忧。
玳瑁未定,她一身系无数人安危,她一倒,便将伏尸千万,血流漂杵。她已经不再是悠游散漫景横波,她得首先是玳瑁女王。
景横波心情沉了沉,觉得某些想法此刻似乎更遥远了。
“没事。”她笑道,“友人和我开个玩笑,这纸条就是解药。”
众人齐齐吐一口长气,脸上又有了光彩。
便有人拿了那信笺要去烧了,景横波心中一动,道:“就在这里烧。”
众人立即齐齐寻找面具,武装到牙齿。
火盆里扔下信笺,景横波盯着那纸张慢慢卷起,忽然道:“等等!”
紫蕊用叉子将未烧尽的信笺夹起,果然,先前那烧过的,空白的一部分,又出现了字迹。
景横波扶额。
锦衣人玩把戏,和万花筒似的,就没个尽头么!
“最后一句:你有寒毒病根,我帮你去除。这便是我的谢礼,你记得回礼。不过这怯寒过程缓慢,又忌走动忌散发,所以先捆住你的腿,三个月之内,你且在床上做个瘫婆子,也不必去参加我和文臻婚礼了,就把对我的祝福和礼物送上便成。可别赖了,你知道我的。”
“……”
半晌,景横波恶狠狠将烧毁的信笺,往桌上一拍。咆哮声响彻上元宫。
“混账!你等着!姐一定让你三年睡不着小蛋糕!”
……
遇上了锦衣人的连环夺命无耻毒手,景横波只好乖乖在床上做瘫子。一些原本想去沉铁,或者想悄悄去帝歌的打算,也不得不搁置。
走不掉也有走不掉的好处,三个月内,正好将玳瑁的事情,好好理一理。
她在上元宫瘫倒的消息,被快马传递到玳瑁边境,裴枢正在边境进行军事封锁,并对十五帮动向予以监视。
裴枢收到消息时,是一个微雨的清晨,他带领属下亲自巡视边境,在细雨蒙蒙里不断凝视上元方向,然而雨雾和玳瑁独有的淡灰色空气交缠,天地间一片朦胧,不见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