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梳妆台前并无喜娘,也无华丽的凤冠霞帔和首饰盒,只有一个盒子,放着一颗红色药丸。
景横波偷来的药草不少,龙胤将那些丹药各自练出了几颗,却小气地只给了她一颗洗颜丹。
就着热水,将丹药服下。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小腹处涌起,瞬间流窜至全身。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女子,五官艳丽,皮肤状况却极差。朦胧的铜镜,也能看出肌肤上忽然出现的各种色素和暗黄。
很难想象,一颗药能有多大效果?
然后她忽然觉得镜子亮了亮。
再仔细看,亮的好像不是镜子,是自己的皮肤?
肌肤正以肉眼能感觉到的速度,在变白,像海潮漫过了沙滩,天光淘洗了黑暗,一片晶莹碎琼之色。那片雪白海潮所经之处,色素不见,暗沉不见,黄斑不见,最后连毛孔,都令人感觉到正在慢慢收拢,直至了无痕迹。
如果说一开始是美玉蒙尘,现在就是云开月出,更增华彩,是清泉里的玉,牛奶里的瓷,白缎上的雪,白得晶莹丰洁,令这幽暗宫殿,都似在灿然生光。
景横波怔怔地抬起手,看见手背上原本就有的一点红痣,慢慢消失。
消失的还有身体上原本就有的各种印迹,雪妆玉娃,天然琢成。
比景横波原先的肌肤,还要好上一倍。
景横波忽然希望此刻,宫胤就在身边,亲眼看见她这样的变化。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有点希冀地抬起眼,随即便垂下眼睫。
来的是龙胤,“新郎官”并没有穿喜气洋洋的红袍,也没有帽插金花,他还是那一身白衣,随随便便走了进来。
看见这样肌肤胜雪毫无瑕疵的景横波,他的眼睛里也不禁露出惊叹之色。像看见一朵被水洗亮的花,正从春风楼头绽放。
“我的花轿呢?”景横波托着下巴,懒懒地瞧着他,“喜娘呢?观礼的客人呢?接亲的人呢?”
“没有。”龙胤答得很简单。
“什么意思?”景横波竖起眉毛。
“花轿停在二门外,喜娘挂在树上,大概已经冷了,接亲的人可能在哪条河里,当然我不会让你去找。观礼的客人当然有,我和他们说了,千万不要走开,新娘马上要来拜堂敬酒。”龙胤唇角一抹淡而冷的笑意,手一招。
“咔嚓。”一声,梳妆台的座位上,忽然伸出两根铁条,将景横波双腿紧紧困住。
“唰。”一响,景横波膝上,装药丸的盒子,忽然弹出一道小小的网,缠上她的手腕,那东西似活物般,一触及肌肤,便死死缠紧。
龙胤双手扶着妆台,平静地一笑,向她俯下身来。
“不过我改变了主意,决定就让他们等着。”他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们先双修,再敬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