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节(1 / 2)

宫颈?

“少胡扯吧你!”她扶着桌子,笑不可抑。

殿中气氛却有些怪异,她顿了顿,忽然想起,刚才好像裴枢说了句什么来着?偏巧那时宫胤在说这个宫颈,她没听清。然后裴枢那句话说完,她就喷出去说了句“胡扯”……

她呆了呆,抬起头,看见对面裴枢的脸,好黑。

她直觉不好,捣了捣宫胤,“喂,刚才裴枢在说什么?”

“就是你说的。”宫胤不急不忙给她斟酒,“胡扯。”

景横波扶额——神啊,还是快让她把这顿饭吃完吧。以后再也不要这群人同席!

她想快快解决,有人却不想,裴枢显然是那种越挫越勇类型,黑了一阵脸后,干脆起身,蹬蹬蹬直奔她来了。

景横波急忙道:“啊哈我吃好了谢谢大王款待现在我想去睡觉……”没等说完已经被宫胤一把拉下,“没吃饱说什么吃好,坐下。”

裴枢按住了她另一边肩膀,“和这种人在一起,当然吃不好,别吃了,回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景横波恨不得一个瞬闪,闪到月球上去,可是不能,这两个干柴烈火哦不天雷地火,真要碰上了怎么办。

她只得站在两人之间,嘿嘿干笑,道:“好好好,没吃饱,好好好,以后再吃……”

裴枢忽然绕过她,探头对她身后宫胤道:“喂,整天装神弄鬼藏头露脸不敢见人的,你以为这样霸住她,就是对她好了?”

宫胤一手拈杯,一手拉住景横波,也不看他,淡淡道:“论起霸住两字,似乎少帅更合适。”

“我不过是勇敢追求我喜欢的。”裴枢冷笑,大殿辉煌灯火下,漂亮的脸澹澹生光,“比起有些态度暧昧不明,忽冷忽热,对女人也藏藏掖掖,心思难测的男人来说,最起码我敢做敢当!”

“纠缠心有所属的女人,不做也罢!”

“喂喂你们别……”景横波感觉到火药味渐浓,张开双臂挡在两人之间,“别吵别吵啊有话好好说啊……”

“你让开。”两个男人同时开口,同时将她拨到一边。

景横波怨念地揉着手帕——如何才能阻止两只情敌吵架?帮谁都会让吵架更剧烈,这真是个无解的命题。

她此刻满心感激,幸好耶律祁没插上一脚,不然这局面就太尴尬了。

上座商王好奇地探着脖子,他也察觉了这边的情形不对,虽然裴枢宫胤声音都不高,但明显气氛紧张。

耶律祁忽然端杯,走往上座,似要去给商王敬酒,挡住了商王的目光,景横波松了口气,心想耶律就是最识大体的好男人啊……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耶律祁端着杯走过她身侧,在她耳边轻轻抛下一句。

“你看那两个,带给你的永远是烦恼。事到如今,该选谁,你还不知道么?”

景横波“呃”地一声,目瞪口呆地看他潇洒走过的背影。

这位的“不动声色含笑杀人无影潜行绝杀剑”也很厉害啊!

她扶着额退到一边,这边这两个的“唇枪舌剑四面埋伏群魔乱舞八连杀”还在进行中。

裴枢此刻也不怒了,也不烦躁了,端着个酒杯,扬眉笑道:“你懂什么叫纠缠?让人陷入情网再负了她将她一脚踢开然后想起她的时候又舍不得了再回头各种姿态这种才叫纠缠明白吗?”他一口气说完,灌一口酒,“我跟你说,男人凶悍也好,霸道也好,无耻也好,都不如伪君子来得可恶。爱她就得好好护她,一辈子护着她,珍惜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丢下她放弃她离开她,这才不负自己对她的一生承诺,不负她这个人。做不到这一点,扯什么其余别的都是胡扯蛋!”

景横波听得心腔子一缩一缩,心想少帅这暴龙脾气,骂起人来竟然这么切中要害一针见血,老实说,这些话多少也切中她的心思。当初那事件,宫胤给出的解释,并不能让她完全释怀,是她自己不愿意再介意,不愿意将一生浸泡在仇恨怨气之中和自己过不去,才就此放开,可是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听见更令她信服的理由。

宫胤也静了静,他微微垂着头,从景横波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他垂下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随即他淡淡道:“这是我和她的事,外人切莫置喙。”

“我既然说要护她,那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裴枢又是猛地一口酒,抓过酒壶再斟一杯,凶狠地道,“你就算占着她霸着她,也管不着喜欢她的人关心她!若她父母兄弟在,你也能对他们说,这是你和她的事,外人无权置喙?”他转向景横波,“我不和你玩暧昧,就退一步,我就算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一个在乎你的人,有没有权利管你的事,你说!”

景横波被他灼灼目光逼得后退一步,心中满满不知是感动还是无奈,这样的问话真真逼人入死角,偏她还一丝也回绝不得,回绝了,对不住她的良心,也对不住裴枢一腔诚心。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你有。谢谢你,只是我不……”

“这就对了。”裴枢立即打断她的话,转头又盯住了一直默默的宫胤,“你若做得完美,别人再说什么那叫煽风点火找茬。你没做好开头,就别怪别人顶到面前质问!我裴枢追求所爱,不是死缠烂打。大丈夫何患无妻,便纵她一生和我无缘,我也没什么可怨怪的。但就算分道扬镳,到老到死,她过得不好,我想管她,我都管得!”

“你便管得,也该先管管自己。”宫胤声音冷冷,“她如今不甘不愿,尴尬无奈,你怎么不管?”

“不甘不愿,尴尬无奈,也比雪夜受伤被逐,流放天涯,心伤若死来得好!”

“咔嚓。”一声,宫胤手中酒杯忽然碎裂。

景横波吸一口气,只觉心间一痛,似被割一刀,再淹过这泼洒的酒液。

“别挑战我的耐心。”宫胤抬起眼,乌黑的眸瞳似深渊,要让人吸入,“你口口声声护她为她,再不分轻重猛掀伤疤,你真的为她考虑过?”

“掀起伤疤的痛,也抵不上制造伤疤的痛!”裴枢毫不退缩,“你不过是仗着她心里有你罢了!”

“我和她诸般种种,我会给她答案,却无须向你交代。”

“你的答案?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所谓的苦衷,都不过是个人私欲的掩饰,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看一个人,看他行事,绝情、冷酷、狠辣、决断。你这样的人,叫我怎么放心!”

“骄狂、霸道、凶残、冷血。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谈爱与护持?”

“凭我相遇她至今,未敢一事相负!”

“是吗?”宫胤转动酒杯,目光中忽添淡淡笑意,“遇事莫吹大气,瞧,能让你负她的人,来了。”

“什么来不来……”裴枢刚骂出半句,忽有所觉,霍然转身。

殿口,不知何时立了一道身影。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裙裾垂曳,衣带当风。

殿内宫灯辉煌如白昼,她却在门槛处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露出的半边脸颊线条精致,一抹红唇,如晚绽的玫瑰,在雪地中盈盈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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