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不答,如一轮月在天际高挂,这世事一切答案,都只在命运的阴晴圆缺。
锦衣人上下打量他,忽道:“我忽然对那位景女王产生了兴趣呢。”
白衣人衣袖微微一震,并不意外锦衣人猜到他身份,他只是冷然道:“贵国那位厨神,听说有亲口先尝自己做的每一样食物的习惯。”
锦衣人眼睛一眯:“你在威胁我?”
他虽然高傲睥睨到不似人类,但外表看来一直散漫随意,然而此刻那双乌黑幽邃的眸子光芒一闪,杀意如剑,瞳仁周围隐泛一圈血红,似潜藏翻腾着恶和孽的血渊。
这一刻他风神之美中无限煞气,似乎一霎便可拔剑,戮尽天下。
白衣人却依旧是那一轮月,亘古万年的冷冷清辉。
“彼此彼此。”他道。
锦衣人却忽然又笑了,抱着他的嫩黄被子向后一躺,干脆闭上了眼睛,“得了,你这话太虚弱,和你人一样虚弱,就你这体质,根本走不出大荒。在这好好守着你的女人吧。反正能守的日子也不多了。只怕再怎么跟着看着守着,将来你死了之后,你的女人分分钟跟了别人,到时候别气得从坟里爬出来便好。”
“多谢关心。”白衣人神色不动,“你还是操心自己,能不能葬进皇陵的好。只怕如果不能迟迟葬入皇陵,你就得早早葬身臭水沟了。不过也好,将来你女人跟了别人,你从沟里爬出来也比较方便。”
“我若葬臭水沟,我的女人自然陪我睡那里。”锦衣人闭着眼睛吃瓜子,很享受的模样,“总比你的女人,和别人合葬好。”
“无妨。”白衣人淡淡道,“终归葬在我的土地上。”
锦衣人勾起唇角,嗤地一笑,似乎终于不耐烦再斗这种看似文雅实则无比恶毒的嘴,淡声道:“你来,好像不是为了救人?那你跑来做什么?”
“我和你做个约定。”白衣人道。
“哦?”
“以你的性子,会在玳瑁搅风搅雨。”他道,“我允许你出手,但不允许对景横波下死手。”
“你想让我做你家女王的磨刀石?”锦衣人反应极快,“哈,你求我我可以考虑。”
“论心思能力,她未必需要你让。”他道,“只是你行事疯狂,不择手段,她却骨子里善良,这一点上,她吃了亏。”
“你是她的夫君还是奶妈?”锦衣人噗一声喷出来,“又要增加难度磨练她,又不能让她受伤害。这么变态的事儿你自己去做,我不奉陪。我兴致上了,想杀就杀,管她天王罗刹。”
“伤害无妨,人总在伤害中成长。”他坦然道,“只不能以恶毒手段夺人性命。你若遵守约定,我自有回报。”
“如何回报?”
“可送你安然过大荒境,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也可允诺在你将来需要的时候,助你一次。两条只能选其一。”
“我需要的时候,也许你已经死了。”
“以你的野心,会很快需要的。就算我死了,也自有办法帮到你。”
锦衣人不说话了,开始吃瓜子,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自己剥瓜子吃,并用瓜子壳排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