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侍卫们送来一盏银耳燕窝汤,汤汁乳白,烟气袅袅。
锦衣人身边侍卫上去接了,银针一试无毒,便要奉上来。
锦衣人却一皱眉,道:“烫。”
这燕窝羹其实不算烫,侍卫端上来肯定计算好时辰,在不那么烫也不那么冷的时候奉上,但主子说烫那就一定烫,侍卫二话不说,将那瓷盏放在了窗边,窗扇微微掀开一条缝,正好可以吹凉。
放下瓷盏的时候,侍卫忽然发觉,刚才那袅袅的白气都没了,现在别说烫,盏里那燕窝羹表面一看就是冷的。
倒是瓷盏一周,触手还是热的,给人感觉,像是上半截被迅速冷冻过,下半截还保持原有温度。
侍卫觉得奇怪,下意识又抽出银针试一试,银针一入瓷盏便黑了。
侍卫大惊失色——刚才明明验了无毒!
同一盏燕窝羹,同一根银针,同一个人,没离开过他手,没出现任何人,这毒怎么来的?
身后锦衣人忽然道:“头痛,德语,来按摩。”
那侍卫德语只好放下疑问,也放下瓷盏。回身伺候锦衣人。
他并不太担心,反正主子什么都能搞定的。
锦衣人慢慢吃着栗子,德语用白布遮在他额头,给他轻轻按摩头部。
窗台上的瓷盏,冒着袅袅热气。
热气刚才没有,现在又有了。
更奇怪的是,风是向里吹的,热气也应该飘向室内,但此刻那淡白的热气,却一线悠悠,往窗外钻去。
过了一会,锦衣人随口道:“差不多了吧?”
德语过去端来燕窝羹,此时羹已冷,锦衣人似乎没打算喝,看了那羹一眼,又看一眼窗外,唇角一勾。
“第一回合,平。”他道。
侍卫们没听懂,但也不需要懂,主子做的事,不需要凡人懂。当然更别问,主子做的事,不需要给凡人解释。
又过了一会,厨房那边传来香气,锦衣人吸吸鼻子,很有兴趣地问:“这香气有点熟悉,那女人在做什么?”
德语去问了,回来说在做火锅。
火锅在大荒还没有,他们那里这两年已经普及,当然自从出来之后,主子就没吃过火锅,侍卫们都很兴奋,希望这久违的火锅,能暂时治好主子的躁郁症。
紫蕊确实在做火锅,她原本没想出来可以做什么,却看见了厨房里的小火锅,想起景横波曾提过这东西,还说等事情忙完大家涮边炉,她一边诧异对方连这个都有,一边借着厨房原有的原料,做了个类似火锅的一品锅。她的厨艺原先一般,出来后跟着高手拥雪学过,现在也算不错。
厨子将小火锅端了出来,锅下还燃着红红的炭火,德语用一块雪白的棉布垫着,端着往殿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