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隔了地面,有些手段使不上,那鸟挣扎了一瞬,还是振翅飞起,紫蕊无奈地叹口气,心想还要好好修炼。
外头的老鼠们已经清理掉了大部分的机关暗线,只剩下总控的那檐下金铃,一只大老鼠正沿着檐角飞快地向上爬,胡子下龇出两颗锋利的大牙。
兽类就是兽类,它不会知道这里的不能碰触,紫蕊如果在地面上,应该会谨慎些,可惜她在地下。
那鼠爬得飞快,丝毫没有触及那根颤颤悠悠的线,它看准位置,口一张,“咔嚓。”
线断。
细金线哧哧后退,下一霎就会触发警铃和火药。
老鼠们眨巴着眼睛,浑然不知马上就是惊天动地的灾难。
后退的线忽然一顿。
老鼠们看见面前忽然多了双软靴,顺着靴子往上看,一条人影矗立在墙头,修长的手指,拈住了那根要命的线。
兽类对于危险总有直觉,老鼠们呼啦一下,潮水般退出墙头,躲入洞中不见。
锦衣人的锦衣,飘荡在夜风中。
他随意地拈着那根要命的线,嘀咕一声:“愚蠢的人类。”
然后他将线接回金铃,顺着金铃的位置向下看了看,在右侧的护墙找到了机簧标记。劈开青砖,找到了里头的一根线。
这才是真正要紧的线。
“机关都毁了,等会再来人就什么事也没有,这怎么行。”他环视四周,咕哝一声,将那根线扯出来,接到了门口的假蛛网上,再算算方位,在蛛网周围又布了几根线。
“蠢货。何必多此一举搞这个蛛网。真想靠近这里的人,看见这蛛网,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摇头,对大荒人的智商更瞧低一层。
线接到蛛网上,前来救人的人,一般都会先发现蛛网的异常,只要轻轻一掀动……
呵呵。
不要问锦衣人为什么要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喜欢。
把线牵好,保留了最要命的机关,他才慢腾腾走回,看也不看宫室的房子,直接在门后台阶跺了跺脚,打开机关下了地窖。
紫蕊惊惶地抬起头来,她听见黑暗中有脚步声。
有人从暗处负手走来,意态翩然,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两大国师来了。
除了两大国师,她未见过哪位男子有这般的尊贵风华。然而随后浮现的那张脸,是完全陌生的。
那人并没有继续上前,头顶的月光泻了他一身冷白,他的眉目在半明半暗中,画一般精致,也画一般毫无波动。
他对紫蕊点了点手指,问她:“活着做我的饵,死了做老鼠的食,你选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