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景横波道,“无论战辛是个多糟糕的人。他并没有对我做罪大恶极之事。相反,是我为了一己私利,侵入他的地盘,抢了他的东西。这样做只能算我霸,如果我抢东西再杀人,那我就成了恶,那和逼奸后娘的战辛有什么区别?人心是天下最容易被黑暗浸染,最容易堕落的东西,开了一个坏头,就会放纵自己,做更多恶事。我也许会做一个偶尔的坏人,但不想做个纯粹的恶人,更不想变成我自己都憎恶的那种人。”
英白唇角微微一弯,耶律祁轻轻笑起来。
两人都没说话,但眼底光芒流动,闪烁着喜悦和欣慰。
这样的女子,不算善良,不失手段,但却能永守底线,把持本心,灵台清明,照得见人心翻覆。
她纵历经黑暗,饱受磋磨,也不曾失却琉璃心境,碧玉心池中一株水莲亭亭永立,不染烟尘。
裴枢终于肯从池子里抬起头,认认真真瞅了景横波一眼,忽然道:“我觉得吧,我想娶你的理由,这回又多了一个。”
“多一万个也不关我事。”景横波理也不理他,指指战辛道,“他再作恶,会有天来收。放了吧。”
“战辛心胸狭窄,日后必定报复。”耶律祁不像是提醒,倒像是玩笑。
“那又怎样?”景横波哈哈大笑,“我敌人还少吗?档次比他高的都一大堆,还在乎多他一个?有种来啊,多一个就多练一次手,不是吗?”
“霸气!”裴枢大叫,“娶你理由又多了一个!”
“我拒绝你的理由只有一个,永远不变!”景横波恶狠狠地道,“灰扑扑的,太丑!”
裴枢将怒气发泄在了那群继续试图救援主子的高手身上……
“谁要你们放?谁要你们宽恕?”战辛眼眸血红,忽然脚底一蹬,恶狠狠地道,“都死吧!”
他话音刚落,轰然一声巨响,头顶黑影一暗,众人一抬头,就看见紧靠池子的假山,轰然倒下!
震动剧烈,英白不得不松手,战辛身子一滑,哗一下钻入池底。
此时众人也顾不上他,也不想对他赶尽杀绝,都赶紧纵身而起。
英白耶律祁裴枢三人都扑向池中心景横波,景横波身影一闪不见,砰一下三人撞在一起。
景横波在池边将衣服一把抱走,跺脚大叫:“姐会瞬移,管姐干嘛?走!”
此时大块大块假山石轰然砸落,三人都纵身而起,景横波眼看三人身法了得,料想不会有事,正打算瞬移离开池边危险地带,忽然眼角瞥到一块大石正落向英白头顶,英白身形刚刚闪让,又有一块尖利的碎石,擦向他胸膛。
景横波一惊,正要喊叫提醒,英白已经发觉,身子一让,碎石擦他胸膛而过,带破他胸前衣衫。
景横波放下心,刚要走,忽觉刚才眼角好像瞄到什么要紧物事,她霍然回头!
英白正掩起胸前破烂衣衫。
惊鸿一瞥,隐约胸口一线红。
景横波浑身一僵,顿时什么意识都没了,脑子里浑浑噩噩,身体也忘记了动作。
碎石如雨下,隔绝了她的视线,有些碎石已经飞溅到池边,扑向她,她却僵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