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垂下眼,看着被握住的手,感觉到微微力度,脸上笑容不改,“你拽住我干什么?真的不情愿?啊你怎么会不情愿?这简直都不像你了啊……”
英白手一颤,霍然松开,忽然一笑,喝一口酒道:“行行,不过你可别推我,这样未免太冒犯阴夫人。我听你的,扮一次就是。”
他丢开酒壶,笑问阴无心,“夫人,请恕英白冒昧了。”
阴无心已经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神色,点点头,“委屈大统领了。”
景横波抿住唇,眨眨眼,看着那对相视的男女。
裴枢漫不经心地对外面看,耶律祁只看她,微笑的眼底波光闪耀。
“夫人,你觉得怎样才装扮才合适?”英白很入戏,深情款款牵起阴无心衣袖。
阴无心有点不自在,梗着脖子,指了指内间道:“那里有个窗子,战辛要想派人查看,也就只有那里能看见。只是你要小心,战辛发现了你,必然以你为主要目标。”
“如此,不正是女王陛下想要的么?”英白含笑的眼光飘过来,景横波抬头望天。
明朝暗讽?姐听不懂。
低下头的时候,她发现英白当真牵着阴无心进里间去了,两人相携而行的姿态自然亲密。进门之前他微微后撤一步,虚虚扶了阴无心一把,而她仰头淡淡一笑。两人对视的侧面都美妙美好,俊男美女,一对璧人,如诗如画。
景横波抽抽鼻子,上前一步,头还没伸出去,砰一声,英白把门关上了。
景横波瞪着那门,似乎很想瞪出一个洞来,又似乎很想踹一脚,但这门说到底等于她自己关上的,她一步都迈不出。
心里有种奇怪的滋味,疑惑不解不安混乱……自从出帝歌之后,这种感觉常常出现,很多时候让她迷茫,几乎以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门关上,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娇痴昵笑,也没有男子声气。如此安静,静得诡异,诡异得让景横波心里猫抓似的痒。
她踢踢裴枢。
“做什么?”裴枢向来没好气。
“英白很神秘啊,”景横波鬼兮兮和他咬耳朵,“你要不要偷偷去看看?万一他不是个东西,借机伤害了你的老相好呢?”
“你这蠢女人三句话两句话都是错的。”裴枢冷笑指着她鼻子,“第一,爷这么高贵有风骨的人,怎么可以做暗室偷窥这种下作的事?第二,阴无心不是我老相好,顶多只算我救命恩人。第三,这种男人‘伤害’女人的事,只要女人没有呼救,就说明人家情愿,你情我愿的事,干我何事?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英白确实不是个东西。”
“我看你也不是个东西。”景横波翻回一个大白眼,放弃了对这个油盐不进家伙的努力,转头揪起小怪兽,抓在手里荡着玩,荡啊荡啊的,也不知怎的“一不小心”,小怪兽忽然飞了出去,正落在里间虚掩的门头上。
“哎呀不好意思。”景横波惊吓地捂住嘴,“失手,失手。”
没人理她。裴枢翻白眼,耶律祁笑容意味深长。
霏霏倒也识相,被“失手”扔出去,顺势一个翻身,想要钻进室内。
忽然呼啦一声,一股劲风卷出,小怪兽被卷出一个筋斗,炮弹一样飞弹出来,重重砸进景横波怀里。
景横波一个踉跄险些没接住,一低头,小怪兽大眼睛眨啊眨,满眼的怨念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