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在摸索着找刀,找到先前掉落在草铺上的刀,一刀正准备戳过去,忽然一怔。
怎么不痛了?
漩涡转起,下一步就是剧痛,剧痛呢?
还有,胸口漩涡呢?什么时候散了?
我勒个去,不会又被这家伙误打误撞地打散吧?
景横波手指一僵,匕首又落回了草堆上,她呆了半晌,觉得这世界真玄幻。
她琢磨了好一阵关于世界玄幻的问题,以至于那家伙手臂一直压在她胸上都忘记了,主要也是压着实在很舒服,一股热力透体而来,她发觉那漩涡在消散。
不对。
体内那团小漩涡接连受挫,确实是要散开,但好像……要散入经脉之中。
几乎立刻,她便感觉手臂一麻。
她心中暗叫不好,这种毒竟似有自己的意识般,转移了战场,一旦散入四肢血脉,是不是自己就得瘫痪?
她忍不住看看身侧床伴——喂,你要不要再翻个身?
那家伙没翻身,只是闭着眼睛向前蹭了蹭,手臂搭在她肩上,腿向前一跨,架在了她腿上。像抱个无尾熊一般,把她抱在了怀里。
景横波整个人窝着,头在他胸前,嗅得见他身体散发出的淡淡青草香和浅浅男子气息。她浑身不自在——一生至此,其实未曾和人接近如此。
他的温暖透肤而来,压迫得她几乎要窒息。
她想推开他,却觉得体内那毒正在游走,走到哪里哪里便一麻,但那麻不知道遇到什么阻碍,瞬间便又散去,这么一麻一松,一松一麻,感觉奇异如过电一般,那过电般的感觉慢慢蔓延,从四肢到体内到下腹,她体内忽然似生了浅浅瘙痒和隐隐灼热,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越发地不敢动了。
不敢动,却听见自己无法控制的喘息,细细地在这幽暗的囚室回荡,如呢喃如呻吟如娇痴的邀请,她又羞又恼,想要挣脱,想要跳起,想要远远离开这个怀抱,却动弹不得。只得祈祷这家伙是真的睡着了。
她忐忑地抬眼看他,正常男人,抱住了一个女子,清醒状态下都该发现不对,尤其听见这样的喘息,而正常男人一旦发现她是女子,此刻多少也该有点反应……
他还是静静的睡着,露出面罩外的肌肤微白。眼睫浓黑。
看上去很正常。
她微微放心——如果清醒,哪有这样的定力。
她抬起的睫毛扫着他颈项肌肤,她微微一让,一抬头看见他头上面罩颜色似乎深了点,她正在奇怪,忽然他睡梦中手臂一抬,又重重落下,拍在她肩上。
她肩头一震,只觉体内似乎“啪”一声,四肢那种游走的毒气猛然爆发,无数关节经脉猛地一痛。
“啊!”她身子一震。
“砰。”一声,那家伙身子被弹开,弹出草堆,跌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