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小看,继续小看。”景横波挥挥手,“你累了吧?要不要睡上一觉?我给你放小苹果好不好?很催眠的。”说完捡起滚到手边的录音笔就要放自己刚才销魂的小苹果。
听吧,听得烦得一头撞死最好。
“呵呵……”桑侗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讥诮,“……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景横波心中一跳,想要扑起来阻止,桑侗脚下忽然一挑,当地一声一柄刀横飞过来,咔嚓一声插入正架在她和两边车壁之间。
景横波不敢动了,她坐在车角,一柄刀刀锋向内,正架住了她的脖子,稍微一动就有割喉之危。
瞧不出这女人都这样了还有这一手。
随即桑侗割下一截衣襟,塞进了景横波的嘴里。浓郁的血腥气堵到嗓眼里,景横波一阵阵地想呕吐。
桑侗冷笑着挑起她下巴,笑道:“下面……一起看好戏吧。”
景横波直觉不好,奈何发不出声音,“呜呜呜呜”一阵乱嚷。直恨马车里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砸人的东西,不然直接给这快要妖魔化的老太婆来一下狠的,世界就太平了。
桑侗转身,擦干净脸,也不知道拍了哪里,明明没人驾驭,马车忽然又飞快前行。
这一动顿时惊动所有等待的人,无数人踮脚张望,亢龙军严阵以待,宫城上城弩吱吱扳起,宫城前宫胤抬起头来。
洁白广场上,深红宫门紧闭,宫门前他一人独立,手持自己的古银雪链,遥遥面对狂冲而来的马车。
所有人都看见车窗里桑侗的脸探了出来。
“宫胤!”她道,“我们来了!离宫门三十丈!你的剑再不搁上脖子,我可就来不及把女王扔出来了!”
景横波:“呜呜呜呜呜!”
无数恶骂从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头踏过——这千年王八的老太婆果然反悔了!
还是要逼宫胤自杀!
不,是骗!
她现在这个造型。桑侗现在这个体力,根本不可能把她扔出马车,她是陪桑侗死定了!
马车向前狂冲,重叠着黑色的光影,散发着腥郁的死亡的气息,桑侗在尖声狂笑,众人惊愕地看见,她散在风中的黑色长发,一点点地,变白了。
似雪缓慢覆盖原野,永无春回那一日。
远处,可以俯瞰皇城广场的一处矮山上,有人静静伫立,看着洁白广场上的黑马车,看着黑发的女子一霎白头。
风将他衣袂卷起,一抹白色的纸钱兜兜转转越过衣襟,随风去了。
……
马车在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