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景横波挪了挪,继续啃,她喜欢吃鱼。
“秀气点,”大神一会儿又批评她,“声音太响,你吃东西的时候怎么这么不女人?”
“哦。”景横波再挪挪,换个方向啃,对面耶律祁笑吟吟看过来,比了个“好好吃”的手势,景横波瞟他一眼,按了按自己鼻子。
还是好好操心你的塌鼻子吧您哪!
耶律祁又悻悻摸鼻子去了,将这眉来眼去一幕看在眼里的宫胤,眉头微微一皱。
摸鼻子?什么意思?
“安静点!”大神没安静一分钟,终于没忍住再次批判,“你就不怕卡着鱼刺吗!”
话音刚落,景横波涨红着脸猛力咳嗽——她卡着鱼刺了。
宫胤一只手很熟练地伸过去,在她背上狠狠一拍,“咳!”
“咔。”一声,景横波身子一仰,一根白白的鱼刺喷出,宫胤早已眼疾手快地端了小盂等着。饶是如此也难免衣袖被袭,染上一小片污迹。
景横波捂着喉咙,软绵绵地倒在他膝上,一边将嘴边油腻往他雪白的裤子上擦,一边在心里嚎叫:
快嫌弃吧!嫌弃吧!大怒扔我出去吧!这样更能证实你们的相爱!
宫胤眼睛慢慢垂下。
看看袖子上点点红褐色斑痕。
看看裤子上一片流星状擦痕。
抬起手。
景横波眼一闭,等着腾云驾雾再倒飞一次。
手落在了她的背上,指尖拨弦般轻轻按过后背穴道,一股暖流顺经脉而过,熨帖了景横波因猛力咳嗽而发疼的咽喉。
太过意外,她有点发傻。
大神今天又重生了么?
微凉的手伸过来,将赖在他膝上的她扶起,墩在座位上坐好,顺手拖过她的碟子,将上面两条鲱鱼都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景横波呆呆地看着。
看他取出一枚精致的小银刀,刀上还有一枚银色细针。他垂下眼,用刀剖开鱼身,剔出鱼骨,再用银针慢慢剔出背部和尾部的小刺。
他微微垂头,神态专注,刀下得快,针挑得从容,动作细致而精心,仿佛面对的不是一条鱼,而是需要他殚精竭虑的国事奏章。
一缕鬓发微微散了下来,遮住他澄澈清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