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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济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林荏也没和他见到面,不过她不太担心宁济,她比较担心自己。今天开始林雁巳就要接手她的体术训练了,看林雁巳那个身材,林荏都觉得自己会被揍得非常惨。林雁巳一米九出头,露出来的皮肤偏麦色,浑身肌肉虬实,身材比例极佳,实在是很适合穿军装的身体,看起来一拳能打林荏十个。
林荏提前给自己准备好了伤药和绷带,略带紧张地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训练室,看到林雁巳在她之后走进来,甚至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没办法,帝国第一上将的名头再配上他那张冷脸,从小在她心里积威甚重,再加上林荏可比林雁巳手底下的军人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惯常面对强者的林雁巳说不定会对他对手的水平在认知上有所偏差,林荏想想都觉得自己今天凶多吉少。
林雁巳专门换了适合运动的服装,上身是紧身衣,下身是条宽松的裤子,大概是军中用品,设计非常帅气。
林荏依旧习惯性面对林雁巳时往下放的视线不小心略过对方下半身,忍不住被那明显的裆部轮廓吸引了目光,看得出来林雁巳已经选了宽松的款式,但还是遮掩不住。林荏不禁想,林雁巳是个健康并且勤于锻炼的军人,体力肯定属于上乘,再加上这个不俗的尺寸,居然都满足不了宁济。
啧啧,宁济可真是个难伺候的家伙啊。林荏打定主意下次见面一定要用这点调笑一番宁济。
林雁巳也在紧张,虽说他已经决心要和女儿改善关系,但和女儿相处的方式他还没摸到诀窍,但想到宁济说对待林荏就像对待他那样就好,他又定下心来,询问林荏在宁济手里的学习进度。
林荏闻言,挺直腰板细细说了一下。林雁巳听了她已经学会的那些东西之后,难掩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你以前在藏拙?”林雁巳眼前浮现出那个幼时捧着成绩单来找他的娇弱小女孩,跑步都跑不快,稍微长大后给他留下的印象也是沉默又弱不禁风。
“不是不是,我哪有那想法,我要是以前有那么厉害,早就表现出来给你看再试一次能不能博得你的注意了……”林荏飞快地瞥了一眼林雁巳,声音渐渐弱下去,又立马决定不再提以前,“这是我最近突然开始有的情况,大概有一两个月了,半夜会总是饿醒,力量、反应能力,甚至心性,都变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林雁巳闻言,神情凝重了起来,他忍不住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林荏的手臂。林荏吃痛,抬起一直下沉的视线,又在对方眼里发现了那抹熟悉的、惊人的心碎。
“会觉得控制不住自己吗?在情绪方面,觉得很狂暴之类的。”
林荏被这抹惊人的心碎震撼,简直像被摄走了魂魄,她不知道自己父亲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到底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但她居然没有勇气开口询问,这种心碎与绝望太沉重,好像她一旦逼问,眼前这个男人就会彻底碎掉似的。
“暂、暂时没有……”林荏语气飘乎地回答。
林雁巳明显松了一口气,松开钳制住林荏手臂的手,神情歉然,再度收敛了那份惊人的心碎,神色柔和地像用哄小女孩的口气对她说话。
“林荏,那我们开始训练好不好?”
林荏被这语气哄得眼眶一热,她好像从未长大过,幼时反复亲近父亲却遭到冷待后,那个年幼的、渴望父爱的小女孩便被冰封存在心中,如今方一拿出来,面对一句温柔的轻哄便化了冻。她依然爱意勃发,依然渴望自己父亲的亲近与注视。
来晚了也不要紧,她依然对此万分渴求。
林雁巳见她沉默地点头同意,便提议先与她过过招感受一下她的水平,林荏一听这要求,纵使百感交集也分得出一分心神担忧自己变成伤残人士,但她也不想拒绝。就算为父者笨拙,她也愿意陪着他练习与自己相处的方式。
林雁巳摆开架势之后,她只来得及稍微格挡闪躲一下,然后不知怎么就被撂倒了。林荏晕晕乎乎地躺在地上,心想果然要成为强者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宁济对她的肯定和鼓励几乎在一瞬间破碎了,原来是善良的宁老师为她编织的善意谎言吗?
然后她又慢半拍地发现,咦,好像只有一点点痛?
“我基本了解情况了,你的反应真的很灵敏,但是基本功实在接触得太晚,接下来我会好好根据你的弱点来训练你的。”
林荏茫然地根据他的指导锻炼了一下午,带着浑身的酸痛回到自己房间洗澡,这时候蒙蒙的脑子才反应过来。林雁巳居然很会教人?而且也很会控制力道根据对手的弱小而留手?
林荏不敢置信,自己的伤药绷带一个也没用上,除了正常的肌肉酸痛外分毫未伤。林雁巳原来是这种风格的人吗?或许是从前自己只能远观,对林雁巳的印象掺杂了太多想象。
四天假期就这样在勤勉的训练之中过去了,再度回到学校后依旧埋头学习,因为之前与赵菡萏等人的霸凌与被霸凌关系彻底破裂,也渐渐有同学来和林荏说话,但她可没兴趣搭理。在霸凌行为中的沉默围观者,也是一种帮凶,这
', ' ')('点林荏心里有数,所以根本不打算在这个学校交朋友,她心中竖立着林雁巳与宁济两座高山,抓紧时间拼命追上去才是她的正事。
又在学校度过了半个月后林荏再度回家,林雁巳特意准时回家陪她吃晚饭,用餐结束后突然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问出一句。
“宝贝,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于是林荏也在餐桌上经典再现了宁济的事迹,将一口汤喷了出来。
林雁巳看她狼狈咳嗽的样子感到困惑,明明他听到自己同事和女儿打电话时就是这么说的,为什么到他这里就好像有什么不对。
“这样说,很奇怪吗?”
“不是,父亲大人、爸爸,你这样的语气,去说宝贝,咳!实在是太违和了。和仇人这样说话还差不多。”
“那我应该?”
“得柔和一点,对待家人的语气应该有爱。”林荏头痛,到底谁是家长啊。但所幸上周与林雁巳相处的四天很顺利,让她对林雁巳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林雁巳似乎立刻懂了,他的表情柔和起来,望向林荏好像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人,爱意与痛苦好像在他眼神中如同被扔进水中的钠,那是一场携带温情的爆炸。然后林雁巳轻声呼唤。
“宝贝。”
林荏心神俱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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