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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涟漪本也与他不熟, 见此没有多说什么,她往远处看了一眼,道:“我瞧着江游龙像是要找你麻烦的样子,你且小心吧。”言罢带着麾下弟子离开。虽然同属大长老一脉,但到底不像江听玄和宗门嫡系那样有血缘关系,又从小相识,能够毫无芥蒂地亲近。伏天临也不在乎,他本就没指望着大长老麾下弟子如何帮他,能在某些关头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提醒两句,便算是互帮互助了。段涟漪走后没多久,贺宴痕不知从哪儿凑过来,同他极为亲切地打招呼。“伏天师兄。”伏天临略略挑眉,回以笑容:“贺师弟,近来修为大进,倒是可喜可贺。”“师兄说笑了,我这点精进哪比得上师兄?想来师兄这次定然要一鸣惊人。”贺宴痕客套了几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见他一人在此处,便道:“那边有几个小宗弟子在论道,想请我观礼,师兄若有兴趣,不如同我一起吧,正好,上次的东西还没给师兄。”“不妨事。”伏天临朝他示意的方向看了眼,索性仙门大典时间还久,前十日他动手的机会不多,便点了头:“那我便借师弟的光了。”“师兄能来观礼,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贺宴痕笑容更加热烈了一些,立刻引着他往那边走。伏天临因此也就没看到不远处本在张望他的神子。江听玄似乎想往他这边来,可见他与贺宴痕离开,又止住了脚步。他身边的江游龙见族弟如此,以为他是为刚刚的事生气,便道:“阿玄,你如此身份,与他亲自动手是抬举他,我替你去教训他。”说着话,他便要往伏天临那边走。倒是神子拦住了他。江听玄微微皱眉,“你误会了。”他只是想找个机会和伏天师弟说清楚之前那件事,那事已不能再拖了,并不是想找伏天临麻烦的意思,只是这话却无法明说。“阿玄,你太过良善,这等狂妄子弟,需得给他一个重重的教训,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师兄。”江游龙对他的做法有些不赞同,可江听玄却执意道:“好了,师兄,此事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少插手吧。”上一代弟子领袖插手这一代弟子之间的争夺,便是赢了也会被人诟病。江游龙自然清楚,可他实在是看那个伏天临猖狂的模样不顺眼。冷视半响,他才叹道:“罢了,我不插手便是。”江听玄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继续看向伏天临那边。此时,伏天临正在与贺师弟说笑。贺宴痕修为算不得顶尖,可交友甚广,无论仙门弟子、散修、三教九流、什么样的朋友他都认识一些,在仙门中也算是个异类,此刻被小宗天才请去评判论道,也算是常有的事。倒是伏天临跟着他一起过来,让众多小宗弟子有些受宠若惊。伏天临本就是随性而为,虽面带桀骜,可出乎意料地却没有多大的架子,不一会儿便和小宗弟子们打成了一片,令旁边的贺宴痕也觉得敬佩。正与人说着话。识海中,万俟仙王突然开口:“甜甜,前面那个带着薄纱面具、身穿墨衣的修者是哪个宗门的?”伏天临差点被他的话弄得没控制住面上表情,迅速掩盖神情,他依然从容微笑,识海中却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弄得我都差点出戏了。”万俟仙王没有计较他这句话,他与往常有些不同,只道:“那个弟子你认识吗?”伏天临抬头看了一眼他说的那个人,勾起唇角,笑容灿烂:“哟,这世上还有万俟仙王不认识的人呢,你不是对十大仙门都很了解吗,你猜猜这是哪个仙门的?”“这是仙门弟子?”修仙界宗派无数,但能被称为仙门弟子的修者只有十大仙门。万俟仙王确实对附近不太远的几个宗门十分了解,但并不代表他对十大仙门都有长足的了解,甚至有几个宗门,他只听说过名字,其余一概不知。“当然是仙门弟子了。”伏天临扫过那人面上的黑色薄纱面具,笑道:“十大仙门什么样风格的都有,例如幻天门皆修幻术,这个人是仙灵宗的弟子。”“仙灵宗?”万俟仙王突然轻笑一声,语气染上了些许嗤笑:“这般模样,叫仙灵宗?”实际上伏天临也觉得这名字很违和,仙灵宗的弟子每次出门都蒙着面孔,带着薄纱面具,墨衣覆身,独来独往,除了他们自己宗门的弟子,很少与其他宗门交流,是十大仙门里最神秘的一个仙门,除了仙门大典,平时很少见到他们在外历练。而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就很怪异的宗门,居然名为‘仙灵’。也不知道仙灵宗的创宗先祖怎么想的。见到万俟仙王对这个宗门很感兴趣的样子,伏天临便道:“你不是万物万事都漠不关心吗?怎么好端端地突然问起了这个宗门?我可先说在前头,这个宗门我不了解,只听说他们的掌教性情冷漠,不善言语,和我们掌教的冷漠不同,若我上去冒犯,十有八九会被格杀当场,我不会为了你去探秘这宗门。”找死也要有个限度。天极掌教只看起来冷漠,实则谁都知道他有个软肋,就是江听玄,这也是伏天临偶尔敢上去挑衅一下的原因,江赫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算是个比较良善的掌教了。仙灵宗他却不了解。万俟仙王听完他这话,并未生怒,反倒幽幽笑了起来,他用略带神秘和邪意的口吻道:“小家伙,算你运气好,你最大的机缘要来了。”
一说起这个伏天临可就来精神了,虽然万俟仙王时常不靠谱,但这话还是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立刻于识海中追问:“什么机缘,您详细说说。”“这时候知道要尊敬前辈了
', ' ')('?”万俟仙王嗤笑中染上了几分戏谑。伏天临也不恼,只道:“我一直都是尊敬前辈的,您看,我这不是还答应你去东山泽的仙墓寻您的身体吗?我若是修为不够,可是做不到的。”“你不是要夺舍本座。”“我随口说说而已,您功参造化,我哪能夺舍得了您啊,您自己想想不就知道不可能了吗。”他一向是能伸能缩,在机缘的诱惑下,很是热情地把万俟仙王夸赞了一遍。仙王难得享受了一会儿他的恭维,直到看出这小家伙有些不耐烦了,他才慢条斯理道:“这个仙灵宗离我封印之地太远,我对他们毫无所知,所以先前才会问你是哪个宗门,不过既然是十大仙门,那你可赚大了,小家伙,这仙灵宗不是普通仙门,你刚刚看的那人,身上有一丝极其稀薄的魔之血脉。”“魔之血脉?”伏天临略显不解:“你是说你的魔国?可你不是仙族出身吗?”就算有,也应该是仙族血脉吧?“你们这一代的修者果真是没见识,我都叛出仙族自立魔国了,怎会还允许自己拥有仙族血脉,我那一脉,万俟氏族,我在时全都将之改成了另外一种血脉,我称之为‘魔之血脉’,与仙族彻底断了干系。”万俟仙王嗤之以鼻。伏天临听懂了,他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仙灵宗是你的后裔。”“准确来说,是万俟氏族的后裔,因为本座没有道侣。”“差不多的意思。”伏天临不纠结这种细节,他只极为殷勤道:“那你就是他们的老祖宗,这感情好啊,仙王大人,你直接去一趟仙灵宗,让掌教把掌教之位传给我吧,我不介意换一个崛起之地,等我以后厉害了再回来继承天极掌教之位,把两个宗门合在一起,成为天下第一仙门。”他说得十分自然,万俟仙王却只回了他一声笑。“呵呵。”他‘呵呵’两声,语气凉凉道:“万年过去,如果你是仙灵宗掌教,你希望头上多个祖宗吗?”伏天临火热的心情一下子像被泼了一碗冷水,他声音顿时冷淡下来:“那你说个锤子。”害他白激动一场。万俟仙王微微叹了口气,似是对他的反应已无力说什么,只叹道:“你翻脸的功夫能不能等本座说完?”“你都说了人家不认你这个祖宗,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伏天临对他说话的语气都仿佛他是个冤种。“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毕竟万年过去,人心易变,更何况沧海桑田,你贸然去,若是对方起了歹心,本座可不会出手救你,但除此之外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偌大一个仙门,你想薅什么好处,徐徐图之不就好了?毕竟本座当年威名赫赫,既然继承了魔之血脉,总不至于全然忘记。”“这倒有点道理,老妖怪,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这么一上一下的,我道心不稳知不知道?”伏天临随口抱怨了一句,不等万俟仙王回答,很快又道:“既然是你万俟氏族的人,那我可以装作你的后裔,就算不想头上多个祖宗,至少也不会立刻就杀了当初氏族之王的后裔吧?而且我可以说,你并未陨落,只是沉眠在某个隐秘之地,只待时机到来便苏醒过来,重新君临修仙界,这样一来,他们也不敢以下犯上。”越说越靠谱,伏天临目光微亮,当即也没心情观礼了,就想起身去寻那位仙灵宗嫡系。还是万俟仙王按住他:“你以为装本座后裔这么容易?寻常弟子便也罢了,他们掌教定然会看出来你身上没有本座的血脉,不过你编的这故事倒是尚可。”“那要如何?”伏天临听他这么说,突然心生警觉:“你可别告诉我要我先去东山泽帮你把身体弄出来,然后再给我一点血脉,不可能,我从来不做吃亏的事。”“自然无需这么麻烦。”万俟仙王笑道:“况且你这小家伙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你去寻一瓶仙灵宗嫡系的血液,我自然能帮你伪装成本座后裔。”这办法好了许多,不过伏天临还是皱起眉头:“仙灵宗的人从来深居简出,普通弟子都难见几个,我到哪里去给你寻嫡系血液?”这不是他故意怼万俟仙王,而是这东西确实罕见,他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去狩猎一位仙灵宗嫡系,且不说这无缘无故的杀人有些丧心病狂,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不用他装万俟仙王的后裔,那仙灵宗掌教便会先毙了他。“你没有,自然有人能弄到。”万俟仙王目光幽暗,无声微笑,语气显地神秘,他道:“找你那好兄弟,他手上也许没有,但天极宗宝库中定然有,强者血液有时也是一种昂贵材料,仙门之间会互相交换,魔之血脉虽然罕见,可如今仙族已陨,倒也不需那么谨慎,只当普通神脉便可,你们天极宗嫡系也是一个稀有血脉传承下来的,你对仙灵宗不熟,不代表你们掌教也不熟悉。”他的言语十分有诱惑力,而且还透着两分看好戏的意味,可伏天临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风险定然是有的,但修道哪能没风险?就是又要薅死对头羊毛,然后让死对头去薅天极掌教羊毛,这让他有些于心不安。不是伏天临突然良心发现,而是确实薅了太多次,他现在看见江听玄总有欺负地主家傻儿子的感觉。略微沉吟,他道:“我没什么能同江听玄交换的。”“你竟然还会想着交换?”万俟仙王‘咦’了一声,语气十分讶异,仿佛他突然变成了十世善人一般。“你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伏天临呸了他一声,沉下心思。略顿片刻,他十分自然地起身,同贺宴痕道歉,说自己还有些事要做,然后就在众多艳羡目光中离开了这处论道场。花了几息时间,他于偌大
', ' ')('的秘境广场中找到了江听玄。伏天临面带微笑走了过去。只不过还没靠近,就被旁边的江游龙呵斥住:“师兄交谈,你过来做什么?没有礼貌的东西。”伏天临也不在乎,甚至没看他一眼,只面色微沉,有些严肃地注视江听玄,对他道:“江师兄,我有些话想同你说。”这意思便是要单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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