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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醉走出大厅, 离开了陈师弟的视线,伏天临才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来,哈哈大笑道:“陈师弟真倒霉啊。”虽然说着这样的话, 可他的表情显然没有丝毫怜惜的样子, 反而显得十分愉悦。江听玄看了他一眼,浅淡地收回视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陈庭宇确实算幸运了, 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比他们的境况都好。不过神子第一次发现原来张狂狂妄的伏天临也有这一面, 包括他之前一些言行,都与他印象中的那个令人厌恶的伏天首席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些人情味。同理, 伏天临对他的印象也从冰块脸变成了‘贤惠’、好薅羊毛的冰块脸。也不知道回去之后掌教能不能接受首席和神子成为朋友这个‘喜讯’。离了大厅, 伏天临和江听玄找到了之前那位管家,向他询问起冷清灵的消息。管家有些诧异。“姑爷,可是小姐同你说起了那人?”伏天临面色从容,笑着点点头,看他表情有些不对, 便解释道:“管家不必担心, 我都知道了, 你家小姐肚子里怀了那人的孩子。”管家脸色骤然一变,突然有些冷厉起来:“谁说的?”“是小姐亲口和我说的。”伏天临见此微叹:“小姐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姑爷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处理掉那人, 不会打扰你和小姐大婚。”管家说着便要离开, 伏天临忙拉住他, 道:“管家你误会了, 我怜惜小姐, 也怜惜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若杀了那人,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一出生便没了父亲?”“那姑爷的意思是……?”管家有些弄不懂了。“我想请你把那人放出来。”伏天临面色温和道:“到底是孩子的父亲,你放心,我不是那等善妒之人,况且我之前也有夫人,知道旧人不安的苦楚。依我看,你们把那人放出来,与小姐好好言说一番,好好道个别,还有那通缉之人,若是抓到,不必伤他性命,也可带来,大家都纷说清楚,自然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这话让管家看他的目光变得十分奇怪,似乎在想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大度的男人。不过到底为了自家小姐好,若是未来姑爷不在乎这丑闻,还愿意帮着解决,那自是再好不过的,城主没杀那奸夫就是因为顾忌着小姐伤心。“好,那便依姑爷所言,老朽这就去把那贼人带出来,只盼姑爷好好劝说小姐,我们城主府必然不会亏待你。”“这是自然,请管家放心。”伏天临微微拱手,面上一片纯然之色。管家便当真命人去将地牢里的人提出来。见到冷清灵的那一刻,伏天临心疼极了。冷师妹好惨,被城主府的人打了一顿才关进地牢,脸上还有斑驳血迹,看起来在地牢里过得十分凄惨,如今脸色苍白,发髻凌乱,一点也看不出是那威风冷冽美丽迷人的幻天门首席。见到伏天临,冷清灵略显憔悴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慌乱,旋即又立刻冷静下来,她挽了下耳边凌乱的发丝,声音微低:“伏天师兄。”伏天临忙把她扶到大厅坐下,与陈庭宇聚在一起,才道:“冷师妹,你的伤势没事吧?”冷清灵微微摇头:“只是受了些轻伤,不碍事。”“那就好。”伏天临点点头,看向其他人:“如今在这城主府中,陈师弟你便是我们破局的关键,你丹田中孕育的力量是我们唯一可以驱动的灵道之力,而你的身份又是城主千金,得到城主的宠爱,只有你有机会了解各种隐秘。”说到正事,陈庭宇也顾不上纠结师兄说他‘孕育’了,只认真道:“师兄,那我该做些什么?”“首先。”伏天临看着他冷静道:“与我成婚。”“啊?!”陈庭宇脸色不由红了起来,他有些难以启齿道:“师、师兄,我们都是男人,这恐怕有些、有些……”伏天临唇角微颤,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首先与我成婚,装成听从城主的安排,这样才能降低城主的警惕心,从囚禁中出来,否则你如何去探查?”“这、这样啊,我知道了。”陈庭宇自觉想岔了,脸上的红色不仅没有退却,反正更重,他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伏天临,只觉得方才不知道说了什么胡话。伏天临没理会他的尴尬,只道:“首先弄清楚破局的条件是什么,我之前与江师兄经历了两个关卡,都与性命有关,但这一次,城主并没有想杀我们的意思,因此这破局之机还需要细细考虑。”“师兄说得有理。”冷清灵咳了两声,微微点头,她看向陈庭宇,眸中并无多少温度。“陈师弟阅历尚浅,有些事情力不能及,我们要尽早找到贺师兄。”这话她说得无半点遮掩,陈庭宇微微抿唇,头低的更低了。冷师姐性格冷漠凌厉,说话也十分不留情面,他总觉得面对她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那种感觉就像在伏天师兄面前比她平白无故低了一头,不过冷清灵说的也是事实,他经验尚浅,在这些师兄师姐之中太过渺小。陈庭宇心中暗暗发誓,这次秘境探险之后一定要回去好好修炼,争取早日修成仙族秘法,到时候就不会如此无用了,也可以帮上师兄的忙。几人说定,伏天临先让陈师弟命人带冷清灵去沐浴疗伤,这才着人去告知城主,说城主千金答应不再与‘奸夫’纠缠,同意成婚,姑爷也愿意接纳他肚子里的‘孩子’。这皆大欢喜的结局令城主大悦不已,当即就下令三日后成婚,届时要在城中设下宴席,广邀全城的人参与婚宴。同时也因为两人的‘识相’,城主下令免除贺宴痕的通缉,改为张贴告示,说城主千金已觅得佳婿,免除他的罪
', ' ')('责,请他也来参加婚宴。
这告示是伏天临特意要求这么写的,若是贺宴痕看到,应该就能明白是他们来了。三日后,大婚。陈庭宇哭丧着一张脸,穿着一身红色绣裙,与身穿新郎衣袍的伏天临牵着红绸并肩走了出去。伏天临满脸笑意,还不停同身边恭贺的人拱手行礼,仿佛真是他大婚一般,看得旁边陈庭宇羡慕极了。他也想像师兄这般遇事从容,可有时总免不了紧张,便如此刻。城主坐在高处,面带笑容看着他们行来,两人拜完堂,陈师弟因是新娘有些不便,就只留伏天临在外接待宾客。他表现得十分大气,与往来宾客推杯问盏,气氛非常愉快。喝到第三桌,他在桌边发现了低着头,动作有些掩盖的贺宴痕。贺师弟许是有些怀疑那张告示的真假,直到今日见着他们才确定。看到伏天临端着杯酒靠近,他也举起杯盏,压低声音道:“伏天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伏天临借着敬酒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今晚你从西边的门墙处潜进来,我们在那里接应你,其他等晚上再说,我们四人已都齐了。”贺宴痕闻言目光微亮,这些时日折腾得有些憔悴的面容总算好看了些,他也举起酒杯,与伏天临碰了一下,才笑道:“那便祝姑爷百年好合了。”“谢谢。”伏天临笑容满面回了他的礼,这才转头去其他桌敬酒。整整一天,他如同真正娶了美娇娘一般,将礼数做得充足,忙碌到天色将晚、宾客逐渐告辞,这才放下酒杯,回到房间。城主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夸赞了他好一会儿,又嘱咐他和陈庭宇好好过日子,这才离开新房,将空间留给‘夫妻’二人。他前脚一走,陈庭宇立刻从床上起来,把穿在外面的嫁衣一扒,有些急切道:“师兄,我们快去接贺师兄吧。”伏天临倒是慢条斯理地,他喝了不少酒,脸颊微红,说话都带着股酒意,陈庭宇动作飞快,他却十分缓慢、有条理地把穿在万纵云袍外的新郎衣袍脱下,端端正正叠好放在床上,才道:“急什么,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放好了衣服佩饰,他和陈庭宇离开新房。外面的丫鬟被陈庭宇寻了个由头赶走了,此刻万籁俱寂,人烟稀少,似乎白日里的热闹都逐渐平息下来。江听玄和冷清灵已经接到贺宴痕,三人正往这边走,看到伏天临和陈庭宇,贺宴痕露出笑容:“伏天师兄。”伏天临点点头,和他们走到一起,几人在旁边寻了个寂静的空房间,把门关上,才开始商量有关于此次秘境的事。贺宴痕首先道:“我这几日查探了城外,发现超过方圆百里便无法离开了,而百里之内,只有这座城池,那些来往城池的人仿佛凭空生出。”听他说完,陈庭宇也举手道:“师兄,我这些日子住在城主府,听城主说过,城主府底下好像镇压着一个什么东西,但城主没有详说。”“嗝。”他说完,伏天临冷不丁打了个嗝,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顶着带红晕的脸颊淡定道:“抱歉,如今无法驱使灵力,我全凭肉身消化这酒水,喝地有点多,不过不会影响我的思绪。”四人依然直瞪瞪看着他。陈庭宇是从未见过高冷的伏天师兄这样,有些呆住,冷清灵只是抿着唇角,眼里晦涩难言,贺宴痕则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想与他聊两句有关于酒的故事,毕竟他也是个喜欢饮酒的人。唯独江听玄面容冷淡,良久,他收回视线,道:“你可以不用这么热情。”他是指伏天临之前敬酒时候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他今天真娶媳妇了。伏天临看了他一眼,悠悠道:“那怎么行,万一被那城主看出端倪怎么办?江师兄,你得感谢我,幸亏是我处在这位置,否则换成你们任何一个都会让城主怀疑。”这话倒也没错,只有伏天临能演得这么自然。江听玄没有与他争辩,只是面容平静地继续倾听。陈庭宇便继续往下说:“通往地底只有一条路,在祠堂最里面,尽头被一扇巨大石门拦住,只怕是推不开,唯一的钥匙在城主身上。”“这么说我们还得弄到那钥匙?”伏天临皱眉想了想,道:“城主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还有,他平日里有什么癖好?”“这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庭宇面露难色,“只听管家说过,好像城主喜欢去城里的献醉坊喝酒。”“又是喝酒?嗝。”伏天临压下酒嗝,叹道:“我知道了。”想了想,他突然提起:“城主好女色吗?”此话一出,几人将目光都定格在冷清灵脸上,让后者表情微冷,伏天临却诧异道:“你们看什么呢?冷师妹如今是城主的‘奸夫’,我的意思是,如果城主好女色,那钥匙就好拿些。”睡觉的时候总要脱了衣服吧?那钥匙自然也就脱下了。陈庭宇却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城主好女色。”“那就难办了。”伏天临叹了口气,拍了拍陈师弟的肩膀:“那便只能靠你我了。”“我们?”陈庭宇愣住。“你是他最爱的女儿,我是他满意的夫婿,实在不行,你就撒撒娇,说想去地底看一眼。”陈庭宇脸色立刻紧张起来,有些手足无措道:“师兄,我、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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