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遭到拒绝,许淮因已然有些恼意,他压着火气,准备态度再强硬一些,不待他开口,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许淮因往江笠看去,江笠冲他摇了摇头,然后用口型说了声“等我”后,就开了车门往下走。
从小对于江郁的教导,向来都是由许淮因做主,江笠工作忙,良好的教养让她始终保持着喜怒不形于色,做事利益至上,江郁不喜欢她这样的人,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他们几乎说不到一块儿去。
她这个儿子像是要和她较劲,渐渐变得性格乖戾,脾气暴躁,极为叛逆。
好在通常许淮因还是能很好顺着他的毛,所以除非许淮因解决不了,不然江笠都是选择任其发展。
显然现在这么一看,江郁越是长大,许淮因也越是难以控制了。
思及此,江笠目光深沉。
在见到江笠下车的那一刻,江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为什么不想和颜家打交道?”江笠示意江郁跟上,带着人一起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江郁拿不准他这位母亲大人什么态度,于是没有说话。
“有矛盾?”江笠继续问。
她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的压迫感。
应付许淮因和应付江笠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江郁攥了攥拳头,犹豫片刻,半真半假地说:“他们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江笠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你觉得我们江家是任人宰割的小鸡?”她顿了顿,极不赞同地说:“小郁,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江郁微微掀了掀眼皮。
江笠了然地看他一眼,眼神锐利:“不肯赏脸,是因为你交的那女朋友和颜家有矛盾?”
江郁猛地瞪大眼:“爸都告诉您了?”
“还需要你爸告诉我吗?”江笠撑了撑眼镜,金丝边镜框折射出冷然的光点,她不紧不慢地说,“你恋爱了这个信息,都快写满整张脸了。穿着这么一身正式的西装,手腕上还不忘绑根发绳。”
她淡淡一笑:“这东西你应该用不着吧?”
江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晚他将南馥的发绳捋下来,不想乱扔,就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白皙的皮肤都因为长时间的紧勒,落下了一圈红痕。
“你的心情我能明白,”江笠说,“但我与你爷爷不过是和颜汶安有合作意向而已,今晚这顿饭只是先接触接触。你要是不想和他打交道,更应该做的是找到说服我们不和颜氏合作的理由,而不是耍小孩儿脾气,让大家都难堪。”
江笠静静看着他:“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江郁摩挲着手上那条无甚装饰的黑色发绳,沉默片刻后,大跨步过去开门上了车。
吃饭的位置是颜家订的,在一家位置安静,环境高雅的私房菜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