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节</h1>
宋嘉九看了2秒,嗓子有点紧,于是收回视线,再然后,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深明大义似的,温久立马站直保证,“那什么……宋嘉九,我绝对不笑话你,不说出去啊。”
他“嗯”了声往外走,并抬手提前将棒球帽扣在头上,压低帽檐。
停车场,温久拉开车门先将盒子放在副驾,隔空指一指又侧头跟宋嘉九示意:别抢啊!正要上车,车门被他一只手臂挡开。
“怎么啦?”她问。
宋嘉九靠在车身上低头,轻易就判断出她的神色,“要去哪儿?”
温久讪笑。
宋嘉九追问:“我爷爷那儿?”
“聪明呀,那走吧,给你扎两针,我现在认穴特别准。”说着,心虚地把他往车里推,不过这次他没动,温久放弃,等他发话。
宋嘉九沉默,家里是中医世家,而温久家代代西医,从祖上算起均出过不少大家。小时候他就跟爷爷认药,有时候带着温久,按理说都该继承家学的。可后来他出国念书打球,爷爷就不高兴了。
老爷子平日慈祥,仙风道骨的模样,也不打他骂他,却唯独跟他不怒自威板着脸。说实在的,他挺怵,虽说没少去看老人家,可每次都弄得自己掉一层皮似的。
打球遇到最强大的对手,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改天。”宋嘉九声调降低说。
“……好吧!”
听着,宋嘉九坦然接受她刻意微妙的视线,并回视。
终于,温久再次忍不住了,“你看我都背叛师门改投中医了。”
就因为小时候一直嫌弃她的宋嘉九见她被欺负,跟人打架。后来他要打球被爷爷摆脸问谁来传承家里的学问,温久为报一架之恩,脑子发热当着所有人面说“我来”,于是咬牙考进了医学院国医班。
所幸她上头还有哥哥顶着学西医,两家心里自然也都乐意。
宋嘉九低下眼睛注视她,等她继续。
“9年呢,别人都叫我们壮士,毕业没人敢娶的那种,特别惨。”温久站得很严肃,“你想象一下,是不是?所以你就过去让我扎两针?权当帮我练练手。”其实是为他好啊。
宋嘉九动了眉角——没人敢娶。
见效果不大,温久接着说:“而且我还必须‘隐姓埋名’!”
他抬抬眼皮,换个姿势注视。
“就是吧,我们国医班都是有中医背景的,再不济也跟中医沾点亲带点故。”温久站在他跟前,正经,像汇报作业的乖学生,“我又不能说我的中医背景是你爷爷对不对,这背景太大了,而且到处是你的粉丝啊,所以我是班上唯一的‘寒门弟子’,总被抓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