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佣人芬兰带着陆老夫人洗漱去了,病房里,剩下一家三口,灯光很温和,气氛很安静。
沙发上的陈佩芝刚一直在看手机,这会,突然从沙发站了起来,白色的香奈儿套装包裹着近四十岁却依旧保养地跟二三十岁一样的完美身材,脸蛋是精致地无可挑剔的,也是冷若冰霜的。只见她涂着砖红色的指尖轻轻提起搁在旁边的lv包,把玩了许久的手机搁进包里,抬头来看陆氏父子,“很晚了,我店里还有事,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平常的,没有感情的,陌生地如同面前的并不是她的丈夫和儿子。
这一家三口相处气氛,太诡异了!
“还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让其他人解决不就行了?”陆丰年站了起来,兴许太过疲惫,平日里对妻子百般温柔的他竟不知觉语气严厉起来。
陈佩芝双眼直视陆丰年,她向来也不怕陆丰年,“就许你忙不许我有事?这件事除了我,没人能解决!”
陆清恒早已经踱步到了窗台边上,双手插在校服袋里,右手把玩着兜里的打火机,清冷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那双桃花眸隔着玻璃看着夜幕降临的城市,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了,他的心也跟着坠入了无边黑暗之中,此刻他的父母正在他耳边毫不顾忌说着他并不想理会的话。
夫妻俩对抗一阵,陆丰年先是败下阵仗,次次都是如此。
“佩芝,阿恒下课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呢,我们先去吃饭,你再回去解决你的问题可行?”陆丰年揉了揉额头,语气里里乞求和无可奈何很明显。
窗台玻璃上,倒映了一张精致的脸,好看的脸没有表情,只有嘴角撷着的一抹讥笑。
用他的温饱来威胁他的母亲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陈佩芝看了看陆清恒背影,嘴角和眉头轻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家里不是有周姨做饭了吗?况且,过不了几个月就成年了,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去吃就好啦,又不是小孩子,也不缺他钱,干嘛要我陪着浪费大家时间?”
闻言,陆清恒搁在裤兜里的手牟地握成拳,虽然一直都知道会是这种回答,但每次听到,还是抑制不住。只觉得心底的黑暗在蔓延,那抹冷笑渐渐冻住,那双和陈佩芝极其相似的桃花眼底,却是平静地出奇。
陆丰年似还想在陈佩芝这里沟通一下,“佩芝,阿恒是你儿子,从小到大,你带他出去吃饭的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陈佩芝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笑了,“说得好像你就带他出去过很多次一样?你不也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个月没见一次?我们谁也不要比谁。既然当了我的儿子,就得接受我不能陪着生活。”
这话,虽是对着陆丰年说,却更像是说给陆清恒听的。
“你简直。。。”陆丰年被堵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吵架这方面,陆丰年从来都是争不过陈佩芝的,这次,也不例外。
陈佩芝说了狠心的话,倒是一点儿也不理会有没有伤到陆清恒,拎包就走,“我走了,有事电联或打给我助理!要是还是陪吃饭这种事,就不要再说了,无法奉陪。”说完,那抹白色的高挑身影傲然消失在病房门口。
陈佩芝离开后,陆丰年揉了许久的太阳穴才转身过来安慰陆清恒,“阿恒,别怪你妈,她也是太看重工作了,她有时间肯定会陪你的。”
是吗?
这样的话,从小到大,陆清恒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陆清恒从刚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如今的心无波澜,不是一日促就的。就像陈佩芝对陆丰年的有恃无恐,也不是一日养成的。
“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陆丰年走了过来,和陆清恒并肩站在窗台上看夜景。
“托你的福,挺好!”陆清恒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是嘲讽陆丰年还是讥讽自己。陆丰年让他带着巨额投资进入翰市一中,坐实了他纨绔子弟的身份,还能有什么困难?
陆老夫人回来,发现陆丰年还没带孙子吃饭去,立马把两人赶了出去。
“阿恒,我未来两个月可能都不在翰市,你要照顾好自己!”陆丰年坐在陆清恒的车后座,继续揉着太阳穴。这些天,陆丰年工作连轴转,又赶回来,真的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