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听,的确如此。其他的院子倒也罢了,还有几个粗使的仆妇,做些洗洗涮涮的工作。少主子的院子里,却只有几个机灵的小厮待命。不能让未来女主人,什么事都自己动手吧?
于是乎,两个大丫鬟,一个金牌厨娘,四位粗使丫鬟婆子,每个人手中都拎着姑娘平日里用惯的物品,浩浩荡荡地进了“听剑轩”。
老管家在一旁不住地咂嘴:未来女主人这排场,可真……
大鹏只对老管家说了一句:“五爷爷,外面还有十来辆马车呢,您瞧着给安置一下……”话音未落,便追着月圆的屁股后面,朝着听剑轩去了。
老管家直皱眉:大鹏这臭小子,还是这么莽撞。现在不是少主子一个人的时候了,别冲撞着未来主母!
什么?这小子刚刚说的啥?外面还有十来辆马车?难道还有其他的客人?老管家赶到王府门前时,才发现这些车里,大多数都是小姑娘吃的、穿的、用的……
珍贵如世间不超过十条的云蝅被,普通如路上买的解闷儿的小玩意儿、吃的零嘴儿,一应俱全。老管家怀疑,未来主母这趟出行,把家差不多都搬上路了吧?
君氏担心女儿这一路受屈,几乎将明珠阁搬空了一半,就差没把顾夜平时用的恭桶,也给带上了。顾夜表示自己也很无奈,这是母亲一片爱女深情,她怎么好拒绝呢?
“宁王,这是你的房间?我妹妹睡这儿,不合适吧?”褚慕杉看着房中简洁古朴的摆设,以及墙上一柄看上去很眼熟的长剑——那不是战神一战成名时,用的华霜剑吗?
这柄剑,据说是十三岁的凌绝尘亲手炼制,光华如霜,削铁如泥,剑柄和剑鞘上光秃秃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就如战神其人,冰冷却锋利。这把华霜剑天下闻名,几乎无人不晓。
后来,一战成神的大将军王,又重新给自己炼制了几把剑,这把华霜就封存了起来。有好多把战神当偶像的武将,都想亲眼看看这把传说中,跟着战神一起鹊起的名剑。
褚慕杉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兴奋,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把剑,舍不得移开一瞬,却依然尽职地护着自家妹妹。
凌绝尘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了怀中熟睡的小姑娘:“其他的房间,都不如这间收拾得舒适。你放心,我把叶儿安置好,就到隔壁的院子歇息。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可以跟我一起住隔壁。”
人家说得如此坦荡,褚慕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良辰抱着云蝅被进来,把床上的被褥,重新换了姑娘平日里用惯的。
褥子是用上好的精棉,细细地弹了五遍后,贴着身体的一面,是用天蚕绫丝缝制的。盖的更是天下间最舒服、且有益身体的云蝅被。
良辰手脚麻利地铺好床,又把枕头换成了自带的。凌绝尘这才将怀中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就在他伸手想要帮顾夜脱掉外裳的时候,又被小舅子给拦住了:“这些粗活儿,就让丫鬟们做吧。宁王殿下辛苦了,早些去休息吧!”
虽然在樊京京郊的温泉庄子上,妹妹受重伤之际,宁王衣不解带,亲力亲为地照看妹妹。可毕竟男女有别,褚慕杉得替爹娘还有哥哥们看好妹妹,不能让宁王有任何亲近的机会。
凌绝尘见小姑娘在熟悉的铺盖中,像只小虫子似的,轻轻蠕动了一下,陷入更甜美的梦乡。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微微嘟着的小嘴红润润,散发出健康的色泽,像一颗饱满香甜的樱桃,让人好想咬上一口。他忍不住弯下腰,想要在小丫头的额头上,印一个晚安吻。
良辰这个大丫鬟见状,吓坏了,赶紧拦在自家姑娘身前。她的动作有些大,撞到了床沿。床上的小姑娘皱了皱眉头,动了动,有醒来的趋势。
凌绝尘凌厉的眼神,扫过这个莽撞的大丫鬟,赶紧用大掌,轻轻地拍着小姑娘露在外面的肩膀。
良辰被他冰冷如刀的眼神,吓得魂都没了,如果不是月圆拉了她一把,她就脚一软做到地上去了。
待小姑娘睡熟,凌绝尘也知道此时此景,并不是表达思念之情的好时机,给月圆一个“照顾好你家姑娘”的眼神,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内室。
来到外间,褚慕杉的眼睛,不由自主又移到了那柄华霜剑上,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好想摸摸那把剑,就摸一下就好。
一只修长的手,取下了那把剑……之后,他的手上多了一种冰冷的触感。褚慕杉一激灵,如梦初醒般低头一看,华霜剑居然在他手中。